結束一天工作,又陪著在外吃完飯,幾分鐘前剛剛經曆過極為耗費精力的事情,宋宜禾現在隻感覺連呼吸都帶著困意。
然而賀境時始終不
() 肯放過她。
環住對方脖頸的手握成拳,宋宜禾沒什麼力氣地砸他肩膀,聲音含糊:“說不好。你要是繼續打斷我休息,我立馬去喜歡暗戀對象。”
“……”
還挺有脾氣。
賀境時哼笑了聲,壓過心裡那縷半真半假的酸到喉嚨管的醋意,沒再說話。
隻是依然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她的頭發。
讓車內空氣流動了會兒,宋宜禾已經睡著了,賀境時沒喊醒她,就著這姿勢推開車門,一手摟住她腿,一手護住後腦勺抱著人下車。
整個動作利落至極,瀟灑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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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或許是顧念宋宜禾第一次在車內做出那種事,賀境時極為安分,不僅如此,甚至也沒再提起有關於暗戀對象的事情。
宋宜禾便也以為這事就此揭了過去。
時間轉眼到了八月底,之前商場碰瓷被警方抓捕的拐賣案件漏網之魚終於等來一審開庭。
這起案子在幾年前影響重大,得知逃犯成功落網,人民法院在對案件進行審查之後,將開庭時間定在了九月初。
因著這事,近期網絡上極不平靜,各大社交平台內幾乎都是相關內容的討論。
更有無良營銷號在開庭之前,竟然將當年一眾受害者名單模糊其詞地打碼發布了出來。而當天晚上,賬號就被立馬清空注銷。
但那張名單仍是被四處擴散開。
周三早晨。
宋宜禾剛忙完工作坐下,點開之前關注過的博主動態,一眼就看到了那張被傳播的名單。
她猶豫著,點進去放大一看,居然正好對上名單中間那三個字的名字——
施嫚玉。
落網的男人正是許誌國的遠房親戚,當年他剛剛跟著所謂的“師父”入門,施嫚玉便是他入手拐賣的第一批女大學生。
雖然很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現在看到這個名字,宋宜禾仍是有些回不過來神。
直到肩膀被黎思甜拍了下:“發什麼愣?”
“太累了。”宋宜禾退出那張圖片,低垂著眼將博主取關,而後關了手機,“忙完了嗎?”
黎思甜舉著小鏡子點頭:“剛帶了兩個實習生去辦完入職手續。唉,還是你幸福,唐瑜不給你穿小鞋還反倒對你挺好。”
聞言,宋宜禾抿唇笑了笑。
之前唐瑜的那些舉動,大概是都跟唐瑾的教唆有關,這段時間唐家自顧不暇,宋宜禾已經很久沒有在聽到她的消息。
而唐瑜也並不像黎思甜說的那樣對她很好,隻是終於恢複到了普通上下屬的正常關係。
隻是宋宜禾到底不是聖母,當初那些刻意刁難她不怨恨,但不代表能就此抹平。
活著已經很難了,她沒必要為彆人買單。
思及此,宋宜禾岔開話題:“你最近跟付衍怎麼樣了?我聽說他一直在追你。”
提及這名字,黎思甜眼神微變,支吾道:“鬼知道他
到底在乾嘛,我懶得理他。對啦,下周周六晚上的珠寶拍賣會,我們一起?”
宋宜禾猶豫了兩秒。
不等開口,黎思甜笑眯眯地湊近:“讓你對象也去,給咱們拎包怎麼樣?”
宋宜禾聞言輕笑:“你是怕付衍跟著你吧。”
黎思甜瞪了她一眼,倒是沒否認。
下午開完會,臨近下班。
宋宜禾被熱的實在頭暈腦脹,下樓去咖啡廳買了杯冰美式,習慣還沒插進入,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托住了她的咖啡杯。
“小心!”
聽到這聲音,宋宜禾下意識扭頭去看,誰知恰好撞入男生帶著笑的桃花眼。
掃過他胸前的工作牌,也是國際部的。
想到今早黎思甜領著的實習生,宋宜禾扶穩咖啡紙杯,禮貌地往旁邊挪了步:“謝謝。”
“不客氣。”男生笑著應,“我是今天剛入職國際部的裴錦澈,你是宋宜禾學姐吧?”
學姐?
宋宜禾訝異地看他一眼:“你認識我?”
“我也是人大的,今年剛大四。”裴錦澈彎彎的笑眼看上去極容易相處,“之前聽專業老師提起過你,當時覺得你名字很好聽。”
“……”
宋宜禾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熱絡寒暄,可麵對對方稱讚,她隻好邊往出走,邊笑著頷首。
之後裴錦澈又說了些什麼,室外實在太熱,宋宜禾其實壓根沒有聽清楚,隻記得他接連不斷的話語有些聒噪,聽得耳根發麻。
直到再次以笑意接過話題之後。
即將走進大門時,宋宜禾不經意間側目,與幾步開外,停在路邊的那輛低調黑色轎跑內的賀境時對上了視線。
車窗半降,兩人隔著距離四目相對。
賀境時的手肘撐在方向盤上,掌心托著臉,正歪過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唇邊掛著笑,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看著她與其他年輕男大學生談笑風生。
幾乎在頃刻間,宋宜禾想到那晚在車上,被那一指折磨到精神瀕臨崩潰的膽寒。
明明賀境時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可宋宜禾仍然眼皮一跳,耳邊立馬浮現出他欠揍的聲音:“好巧,這是你的暗戀對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