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二月底,天氣漸漸暖和,街上行人陸續多起來。二人出了巷子,剛到大街上,還不等鬆一口氣,就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
“你聽說了嗎?琅琊王和安平侯府那個名聲極壞的庶女不清不楚!”
“噓,小點聲。怎會沒聽說,這兩日不到處都在傳嗎?我還聽說,二人早已暗通款曲,珠胎暗結了呢!”
“……”
這些話一股腦灌入徐楚楚耳中,她又羞又窘忍不住臊紅了臉,後麵那幾人又說了什麼她顧不上再聽,連忙拉著青蘿埋頭往前走。
這都是什麼糟心事,她心裡暗罵一句,然後忍不住一陣後怕,驚出一身冷汗。
流言竟已傳得如此離譜,這些話若傳到趙懷璟耳中,怕是她有幾條小命都不夠霍霍的!
她心撲通撲通直跳,悶頭跟著青蘿在大街上左拐右拐,原本是要去找幫原主散播流言之人,不料剛進了一條小巷子就被人兜頭蒙住腦袋,下一瞬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徐楚楚再醒來時是被人晃醒的,那人動作粗魯,她腦袋磕在一個硬物上,生生被痛醒。
她捂著被撞疼的額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駕馬車中。
她懵了一瞬,看到一旁黑衣黑臉的高大侍衛嚇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問:“這位兄台,你請我來何事?”
她用了“請”,那侍衛嗤笑一聲:“徐小娘子,我們王爺有請。”
徐楚楚渾身一僵,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徐小娘子,我也不認識你們王爺。”
她說完拉著青蘿跳下馬車就要跑,卻被黑衣侍衛攔住去路。
侍衛冷聲道:“在下是糙人,下手不知輕重,小娘子還是配合著些,莫要自討苦吃。”
徐楚楚扭頭看到“京兆府獄”四個漆黑大字,腿一軟險些摔到。不過就是些流言,竟要抓她下大獄嗎?
她欲哭無淚,後悔出門不看黃曆,撞在琅琊王這尊煞神的手裡。
她看向侍衛,聲音染上了哭腔:“……你要如何?”
有獄卒過來在侍衛耳邊說了一句什麼,侍衛頷首,冷著一張臉看向徐楚楚:“王爺公務纏身走不開,小娘子請隨我來。”
徐楚楚不動,黑衣人朝一旁的獄卒使了個眼色,當即就有獄卒過來要抓她。
事已至此,徐楚楚已是案板上的魚,再不情願也隻能服軟。她閃身避開,紅著眼圈認命道:“不用,我自己走。”
說完,抬腳跟在侍衛後麵進了京兆府獄,而青蘿被獄卒強製留在外麵。
獄中常年不見日光,陰森寒冷,徐楚楚一進去就打了個寒噤。
剛走出幾步,就見到地上有個人,被破布蓋著。
她心裡一凜,想裝作沒看到,黑衣侍衛卻主動問:“小娘子想看看嗎?”
徐楚楚忙不迭搖頭:“不想看。”
黑衣人朝旁邊的衙役使了個眼色,那衙役立即上前掀開破布一角。
徐楚楚下意識看過去,隻一眼便被嚇得麵如土色。
那的確是一個人,但方才露出的腦袋上血肉模糊,沒有半點皮膚。
她胃裡一陣翻湧,當即彎腰乾嘔起來。
等她終於能直起腰來,黑衣人還不肯放過她:“小娘子,您知道這人為何會如此嗎?”
徐楚楚渾身都在抖,驚恐地看著黑衣人沒說話。
黑衣人笑了笑,繼續往前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