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行?”
杜菀一怔,放下手。
她吹了吹茶湯上的浮沫,斬釘截鐵地說:“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是我。”
開玩笑,左亦嘉能一魚尾巴把她拍死在岸灘上。
奧莉維婭立刻讀懂這句話的言外之意,看向對麵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我知道了。”她搖晃著茶壺,緩緩說道,“所以不能強求,要一步一步慢慢來。”
杜菀豎起大拇指。
中間她起身暫時離開,回來時茶水撤下了,桌上放著兩盤精巧的小點心。
奧利維婭:“嘗嘗吧,這是我親手做的。”
炸奶酪卷外皮酥脆,內餡兒綿軟香甜,陳皮與肉桂碰撞的香味在味蕾綻放,杜菀忍不住拿起第二枚。
“好孩子,我欣賞你。”奧莉維婭直言不諱,“其實我看出你和亦嘉的關係另有隱情。”
杜菀停下動作。
“無論你們最後結局怎樣,我隻希望——”
杜菀:“您放心,我不會傷害她。”隨即她捂住嘴,尷尬地四處亂瞄。
“我也不希望你受傷。”奧利維婭善解人意地遞來一張紙,目光真摯,“我們對她造成的痛苦,不該再轉嫁到彆人身上。”
…………
杜菀出了客廳。
“你去哪兒了?”左亦嘉狐疑地看著她,“我要回去了,你莫非不想走?”
杜菀如夢方醒,一把握住她的手:“左老板,你缺不缺姐妹?你看我像不像你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左亦嘉甩開手,站得離她遠了點,語氣不善:“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想挖你家牆角。”杜菀抬起頭,惆悵地歎了口氣,“算了,和你說不通。”
.
杜菀拒接了經紀人的來電,幾人一起向外走去。
左亦嘉突然在身上一陣摸索,神情緊張,她和身邊的梁秘書耳語幾句,梁秘書腳步匆匆往回趕。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人回來。
今日陽光明媚,氣溫暫時回暖,太陽高懸在天空中,慷慨地釋放自己所有的能量。
左亦嘉抹了下額間的汗,有些受不了,想先回到車上。
杜菀跟在她身後,手從口袋拿出來時,帶出了一張紙,一陣微風吹過,趕著那張紙往前飄去。
杜菀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公路旁邊。
說來也奇怪,郊區地廣人稀,這條公路以往幾小時都看不見輛車,偏偏在那時候,一輛車猶如鬼魅般從地平線出現,以驚人的速度向她接近。
“滴——”
車輛疾馳由遠及近,她維持著向前抓取的動作,腦海裡霎那閃回出許多畫麵。
染血的閃光燈,破碎的軀體。
杜菀曾經讀過一篇民間科普,人在臨死前一秒仍然擁有意識,那是否就是她瀕死時刻的記憶?
她不知道,她驚恐萬分,幾乎喘不上氣來。死亡的陰影正在緩緩接近,像要拖著她回到本該屬於她的地獄。
就在這時,她隻覺腰間一緊,有人將她重新帶回了人間。
“咳咳……”
杜菀半跪在地上,一陣猛咳。
左亦嘉翕動著雙唇,跳腳大罵:“你發瘋也要看看時間地點,死我家門口算什麼?”
杜菀咳得眼淚花都快出來了,不對勁,怎麼忽然覺得魚罵人的聲音好動聽,我是真瘋了吧!!?
左亦嘉將脫力顫抖的右手藏到身後,她視線往下一飄,覺察出一絲異樣。
左亦嘉:“你手裡拿的什麼?”
杜菀腦海中警鈴大作,攥緊手裡的東西一骨碌爬了起來,東張西望假裝淡定極了:“沒什麼啊。”
左亦嘉高聲道:“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不!”
左亦嘉更加覺得其中有貓膩了,她踩著細高跟,衝上來和杜菀扭打在一起,硬生生從她手裡摳出了那張紙。
“五百萬?”左亦嘉才看了個支票抬頭,陰惻惻地笑了笑,“這是誰給你的?”
杜菀緊張地大氣也不敢喘,腦海裡已經開始上演母子反目成仇血流成河的年度大戲。
靠,那我不就成了紅顏禍水?
“還是說——”左亦嘉一瞬不瞬盯著她,臉色變幻不停,咬牙切齒道,“你已經給自己找好下家了?”
杜菀:“…………”
杜菀大鬆一口氣。
幸好,這是條榆木疙瘩魚。
左亦嘉下麵的字還沒看清,就被杜菀一把搶過支票,嚓嚓兩下就把支票撕個稀巴爛,雪花片紛紛落下。
“你到底在袒護誰!?”左亦嘉臉色難看,不死心地想要再次搶走。
下一秒,杜菀將手裡的東西塞進胸口,叉著腰往前挺了挺。那處風景一覽無餘,她口出狂言:“想知道?有本事自己來拿啊!!!”
左亦嘉的手抬起又放下,表情隱隱有些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