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哭笑不得,對上他繃著的臉,解釋道:“昨個隻是坐太久。”
“我多吃點。”
她又把魚肉夾回來。
秦安臉色稍微好看一點,“等會我去買一隻老母雞回來燉。”
“好。”
“多吃點。”
“好。”
自家媳婦也就這會聽話,秦安有氣也無氣了,又道:“頭暈過幾次?”
“就坐個,坐太久,起來就昏了一會,不礙事。”蘇嫣每隔一段日子就在看大夫,不會有什麼大毛病。
秦安沒有說啥,隻是盯著她把魚肉吃完,收拾好碗筷,他才道:“他們今個來了。”
蘇嫣明白他是說的誰,蕭蘭和慕慶,她點頭示意知道,“你看家裡還有沒有啥年貨沒買,或者帶二蛋出來一塊買,問他想吃啥?”
“今個鋪子很忙,黃昏估計沒法子回來,不用給我送飯菜,在鍋裡溫著就行。”
“團團今個就挨著我們睡,讓小秀睡個好覺。”
……
黃昏過幾刻,鋪子裡依舊有人,蘇嫣等這波人走完,就讓對麵的蕭掌櫃把鋪子關了。
趕回家也不早了,天色黑儘,家裡門前的燈籠點著,黑影隨風搖晃。
漢子抱著孩子站在門口的身影清晰可見。
她快步上前,“咋站在門口等?”
“巷子太黑。”
秦安本來是想來接她,但團團一覺醒來就抱著他不放,也不肯出門。
“沒事,到處都是人家。”
蘇嫣摸了摸團團的小手,又道:“怎麼啦?感覺不太舒服。”
“看過大夫,沒啥,估計是做噩夢了。”秦安低沉道。
“來娘抱。”蘇嫣接過來抱在懷裡,輕輕拍了兩下。
秦安關門,杠好門後才摟著她的肩頭進堂屋,堂屋有火盆,一進去就暖和不少。
火爐也升著,放了一口鍋,咕嚕咕嚕的沸騰,周圍擺放著不少菜。
明顯是要吃湯鍋。
蘇嫣心裡動容道:“辛苦你了,相公。”
倒不是因為一頓飯就感動,而是他隨時隨地都在意她。
前幾天隨口提了一句想煮湯鍋來吃。
秦安取下她身上的鬥篷,“沒你辛苦,快吃吧,裡麵有羊肉。”
旁邊的張秀把團團放進小孩子坐的椅子裡,“老爺從你那兒回來就開始弄這些,知道夫人喜歡吃魚腥草,專門去城在挖的。”
蘇嫣扭頭看了自家漢子,笑著開玩笑道:“日後我報答你。”
男子低笑一聲,沒有說啥話,隻是夜讓她“報答”。
香水鋪子生意好,其他香膏鋪子就忍不下去了,幾個東家一起上秦家門。
這會,蘇嫣在給團團搓褲子,拉了粑粑的褲子,不及時洗就不好洗了。
張秀進來說有人找,她下意識以為是各鋪子的東家,昨個讓人帶信讓他們來拿鋪子幫工的工錢。
褲子洗好,她扭頭就朝屋裡喊了一聲,“相公,洗好了。”
很快,男子大步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褲子,使勁擰乾,緊接著抖幾下,搭在繩子上。
與此同時,五六個東家進來,原本還想質問蘇嫣,但是一看見高大的秦安在,幾人就沒敢撒潑。
其中最胖的男子出聲道:“秦家的,做生意還是要給彆人一條路,你們家的香水賣得便宜,我們根本賣不起價。”
“你也知道成本高。”
聞言,蘇嫣就知道他們幾個是香膏鋪子東家,這事她也想過,這些人一定會來找她。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客氣招呼道:“幾位東家裡麵坐吧。”
她這樣客氣,幾個東家還有些不知所措,畢竟跟他們想得不一樣。
按理說應該端著架子才對。
幾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進了堂屋。
張秀給幾人倒了茶水,蘇嫣進來道:“我有法子讓你們生意一塊好。”
“幾位東家願不願意聽?不願意聽我就不說。”
牟東家出聲道:“你說。”
“香水存放比不得香膏,也不如香膏攜帶方便,要是味道能持久一些,自然比香水賣得好。”
蘇嫣又道:“在你們的香膏中加我家的香水,我家雖然生意會差,但你們生意好,就當我家生意好。”
這話讓幾個東家都沉默了,互相看了看,有人忍不住問道:“香膏怎麼加香水在裡麵,香味不會混合?”
“自然有比例,我可以解決。”
蘇嫣直截了當道,很快又添了一句話道:“不過我家香水不白賣給誰,誰要拿我家的香水做生意,就得每個月分我一成銀錢。”
“當然香水也會便宜點賣給你們。”
這個法子對她來說是最好,不用花太多心思管鋪子,還有銀錢可分。
一成不算多,幾個東家有些猶豫,不知道這婦人是不是真有這麼強的本事,能讓他們都賺錢。
“萬一生意好不起來?”
“好不起來,我賠你們。”
蘇嫣沒有一絲猶豫。
這下幾個東家都覺得還行,反正現在生意也差,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
互相看了又看,陸陸續續點頭。
蘇嫣知道他們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好,等年節過了,我就挨個去你們的鋪子看。”
“今個不行嗎?”
“不行,我要陪家裡人過年節。”
蘇嫣不會因為賺銀錢,就不管這個家。
再者,她家那口子一年難得有個長假,她自然想跟他一塊多待。
這句話讓幾個東家想生氣又很無奈,哪有人不賺錢過年節。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
就連皇帝年節都得批奏折,處理事情。
幾個東家損失不起,等年節過後,他們幾家的鋪子不知道虧成什麼樣了。
“我們等不了那麼久,鋪子的租金,還有工錢,一大筆開支。”
“讓人送去附近的鎮上賣。”蘇嫣道。
縣城沒法子賣,鎮上好賣,平日裡估計賣不走,但年節這種時候,肯定能賣。
幾個東家突然醍醐灌頂,他們怎麼沒想到這兒,香水也就他們縣城有,其他縣城和鎮上可沒有。
送到其他縣城,稍微便宜一點就能賣出去。
“成,年節過後我們再一塊商討。”幾個東家也沒多待,過了一會就走了。
他們能答應,蘇嫣心裡鬆了一口氣,這些人要是不答應,估摸著就像齊家一樣,需要花心思去對付。
生意上對付倒沒事,就怕找人抓她孩子和相公。
她抬頭撞進深邃的眸光裡,笑盈盈道:“今個還去不去挖魚腥草?”
“去。”秦安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