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覺得好的演講就是給下麵的聽眾講露骨低俗的笑話,捐五十萬就能*那些政客的老婆?”負責人不滿的對湯米說道:“我真該在同意之前,先看看你們準備的稿件。”
湯米取出香煙點燃,隨後開口說道:“這個不是笑話,我有個叫斯蒂芬的朋友,他親口對我說的,他和他家族的基金會每年都捐給民主黨大概五百萬,用來支持各個民主黨籍的國會議員,他稱呼這筆錢叫做嫖資,他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已經睡過十七個希望他追加捐款的議員年輕貌美的老婆或者女友,他曾經給加州某個州議員追加了二十萬捐款,那個議員的老婆和妹妹為了表示感激,特意陪他聊了一夜的民主自由。”
“你在開玩笑!這不可能!”負責人語氣肯定的說著,但臉上的表情又寫滿了躍躍欲試。
湯米和負責人在就捐款就可以擁有議員候選人老婆陪睡權這個話題深入討論時,傑夫在主席台上正加大聲音:
“我想說,去你媽的長話短說,去你媽的偉大抱負,去你媽的上帝保佑美利堅!這些都是狗屎!我不明白這些自以為是的政客,是嗨多了嗎?他們以為自己是在和什麼樣的一群人講話?”
“沒有人比麵前這群人更懂長話短說!因為他們的職業生涯永遠都隻有一句‘yes sir!’”
“沒有人比麵前這群人更懂偉大抱負!因為他們的職業生涯就是偉大抱負的最佳詮釋!”
“去你媽的,這種話需要那些政客講給我們聽?我寧願對自己腦袋來一槍,都不想聽那些鴨子在我耳邊呱噪!”
“當國家需要我們這些士兵的時候,報紙上稱呼我們是這個國家最強大的基石,當我們帶來和平之後,報紙上稱呼我們這些報廢的國家工具是麻木,冷漠,隻剩下死亡和等待死亡的酒鬼,毒蟲……去你媽的!”
“就是被稱呼為酒鬼,毒蟲,等待死亡的這些退伍老兵,幾十年前讓那些如今能隨意羞辱他們的人免於被***塞進焚化爐,老兵們用鮮血與生命守衛了這個世界的和平!讓那些流離失所的各國難民能來此存身,因為老兵,他們才他媽沒有被***或者斯大林甚至丘吉爾殺掉,然後呢,那些幸存者的後代,現在開始羞辱這個國家偉大的守護者是他媽的酒鬼,毒蟲,劊子手,殺人狂,是他媽社會安全隱患,是他媽和平道路上的絆腳石!”
“去你媽的!沒有這些老兵,他們的屍體早他媽已經腐朽成灰,連當流浪漢絆腳石的資格都沒有!”
全場老兵隨著這句話都呼喊出聲,在這些滿身傷痕的老兵心中,是他們改變了這個世界,是他們帶來了和平,可是現實卻是如今的他們,被羞辱,被嘲諷,甚至上街買瓶酒都要被警察盤查,好像自己不是為美國奮戰負傷的軍人,而是被困在美國的蘇聯軍人,沒有尊重,沒有地位,除了滿身傷疤,什麼都沒有。
“享受了和平的幸存者孬種們,在你們麵前侃侃而談,吹噓自己見過世麵,洞悉國際局勢,每一個看起來都無所不知,改變世界,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而我們呢,在他們口中,是除了最便宜的啤酒牌子,最便宜的毒*之外,什麼都不知道的傻*。”
“去你媽的!孬種們!我們見過世麵,我們曾遠赴意大利,頂住炮火和超強風暴,強行登陸西西裡!我們曾遠赴法國,為了掩護盟軍,駕駛驅逐艦不顧擊沉風險強衝奧馬哈海灘!我們曾遠赴亞洲,為了擊敗日本,駕駛飛機把東京化為火海!”
“我們見的世麵,是那些此刻侃侃而談的傻*無數倍!我們帶來了和平!然後呢?我們收獲了什麼?”
“一具破破爛爛滿是傷疤的身體!一筆低到讓人發指的退休金!一群被社會與時代拋棄的工具人!”
傑夫眼眶已經泛紅,他哽咽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告訴你們,收獲了什麼,還收獲了手術死亡率最高的醫療福利!如果不懂的話,我可以說的更清楚一些,就是……去你媽的!我快說不下去了!”
“就是在普通醫院做手術,一百個人隻有一個人可能會意外死在手術台上,而在退伍軍人事務部下屬醫院做手術,一百個老兵,有四個半無法活著走下手術台!*c!”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手術水平更高的醫生,更先進的醫療工具需要更多的鈔票,華盛頓那些政客不願意再為我們這些已經報廢的工具撥款,他們覺得,現在你們這群走在街上都能嚇哭小朋友的老家夥還能活著,都是他們恩賜!”
“去你媽的!”
“我們的確醜陋不堪,手被炸斷,腿被截肢,臉上還掛著比他媽弗雷迪還嚇人的傷疤!我們醜陋嗎?當然!但他媽我們的靈魂是如此純淨!”
“而那些政客,每一個看起來都風度翩翩,實際上,邁阿密最臟的下水道老鼠排除的大便,都沒有他們的靈魂肮臟!”
“外形醜陋的老兵們,就該死嗎?去你媽的!我要讓你們活著!”
隨著傑夫這句話說完,隻要不是癱在輪椅上的廢人,全部都站了起來,激動的大聲叫嚷,回應傑夫這番話!
果然隻有真正的底層士兵,才了解自己這些老兵的遭遇!這個叫傑夫拉文的小夥子,是他們的自己人!就是這樣!明明為國儘忠過,可是現在美國國會卻拒絕撥款改善他們的醫療環境!
“我是個傻瓜,如果不是傻瓜,誰他媽願意參軍保衛這個國家,我當然是傻瓜,你們也一樣。”傑夫慢慢吐出一口氣,表情嚴肅的看著台下神情激動的老兵們,等老兵們歡呼,咆孝等等發泄完之後,才繼續說道:
“傑夫,你是個傻瓜,你不能去選舉。街坊們會這樣說,報紙上會這樣說,我的競爭對手也會這樣說,他們嘲笑我,傑夫這個傻瓜什麼都不懂,他參加選舉就是個笑話,回家吧,現在美國不需要你挺身而出,你最好滾回家繼續修理那些該死的肮臟的管道!你是個傻瓜,傻瓜不懂政治,不懂局勢,不懂經濟,不懂變革,不懂競選……”
“去你媽的!傻瓜的確什麼都不懂,但他們懂得愛這個國家!”傑夫突然用力大吼,直至破音!
負責人看到全場四五十個老頭好像陷入了某種狂熱,顧不上在和湯米聊天,迅速走進去招呼手下的護工們安撫其中看起來過於亢奮的一些老家夥,免得他們因為情緒起伏太大,心臟不堪重荷,當場猝死。
這可是這家老人院之前從沒有過的場麵,一個退役上等兵居然有這麼強的扇動力?讓這些老兵看起來仿佛隨時能起身重返戰場?
在負責人完全不理解老兵們為何如此激動時,傑夫看向眾人身後的馬丁,馬丁對他不斷做著放鬆的動作,示意他放緩語氣,傑夫順從的降低音量,按照之前演練時的狀態,平緩開口:“這是我父親說過的話,他也是個傻瓜,一個叫做哈雷拉文的傻瓜,在美國陸軍第一步兵師第三步兵旅第二大隊服役,綽號開罐器,因為隻要他在場,就能讓戰友們開心的咧開嘴巴大笑,像是一個一個被打開的罐頭。”
“他是越南戰爭第一批參戰者,那其實是他第二次參軍,他十八歲第一次參軍時,在測試中被刷了下來,智商不夠,軍隊說我們不需要傻瓜,你回家吧,然後他就乖乖回家娶妻生子,直到越南戰爭爆發,征兵的人才再次登門,對已經成為一個優秀木匠的他說,現在國家需要你這個傻瓜去參軍。”
“我父親沒有拒絕,我那時還是個小孩子,但我永遠記得我媽媽哭著問他,那些混蛋在父親第一次參軍時,曾如此惡毒羞辱他是個傻瓜,不配參軍,為什麼他現在還要去服役!為什麼?”
“我爸爸對她說,他可能真的是個傻瓜,他不是為了那些征兵的混蛋服役,他是為了這個國家,這個國家需要傻瓜挺身而出。”
“很可惜,他沒有撐到戰爭結束,死在了越南……我……”傑夫說到這裡,又有些哽咽,他頓了一下。
台下那些老兵中,有一個坐在輪椅上旁邊掛著尿袋的黑人老兵開口大聲喊道:“孩子,戰死的才是英雄!看看我們,活著的隻是垃圾!你該感到開心!你該感到開心!你父親是個英雄,他不用看到現在這該死的局麵!”
“謝謝,謝謝,讓我……讓我念完這個演講稿……我父親……錯過了我人生中的很多重要時刻,我第一次看成人雜誌,我第一次打飛機,我第一次給心愛的女孩寫信,我的小鳥長出第一根毛發,我第一次談戀愛,我結婚,我第一個兒子的出生,我第一個女兒的出生……”傑夫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說道:
“他還缺席了我人生中第一次的重要抉擇,那年,我成年了,我人生的道路上第一次出現了分岔口,兩條路,一條路是參軍服役,一條路是繼續讀書,我不知道哪條路是人生正確的路,因為我是個傻瓜。”
“最終,我做出了和我父親一樣的選擇,我知道他當年選擇了參軍服役那條路,結局是戰死沙場,但我不後悔沿著他選擇的這條路繼續前進,因為我和他一樣,深愛著這個美麗的國家。”
“現在,他將繼續缺席我人生中第二次重要抉擇,我的人生道路又一次出現了分岔口,兩條路,一條是參加選舉,去華盛頓乾掉那些政客,為退伍老兵們爭取應得的權益,更好的醫療水平,更高的福利待遇,更多的正麵關注。”
“另一條路,退選回家,繼續當個沉默的傻瓜,每天鑽在各種臟兮兮的管道裡和老鼠作伴,對那些老兵們的不公遭遇熟視無睹,默默無聞,像個啞巴一樣度過餘生。”
不用傑夫再說其他的話,現場的老兵們已經在幾個老兵的帶領下,異口同聲的喊著整齊的話語:“參選!傑夫!讓我們活著!參選!傑夫!讓我們活著!參選!傑夫!讓我們活著!”
馬丁扭頭看向靠在門框處叼著香煙打瞌睡的湯米,又看看已經被震撼到好像下巴脫臼的攝影師,有些不可思議的對攝影師問道:“一篇臟話大全,就能獲得選民支持?如果真的是這樣,總統大選時,候選人為什麼不雇我們黑鬼去幫他們寫演講稿?”
“語言真的有感染力,我如果不是知道傑夫是個根本什麼都不懂的傻瓜,都準備掏錢支持他。”攝影師回過神來,對馬丁說道。
等全場老兵好不容易再一次被安撫下來,傑夫看著眾人說道:
“我第一次做選擇時,就曾幻想過,如果我父親還在身邊該有多好,那樣,他就能給他的兒子在人生道路的選擇上一個正確建議,可惜他不在,我隻能自己做決定。”
“但是,這一次的選擇,我不想再自己決定。”
“我想請求在座曾與我父親一樣為國征戰的你們,代替我已經戰死沙場的父親,給我一次建議,讓我感受一下,在人生中缺席的父輩關愛是什麼滋味。”
“我希望你們告訴我,我該走哪條路,無論你們最終告訴我哪個答桉,我都會欣然接受,因為……”
“你們是我的父輩,是比我更愛這個國家的……愛國者。”
“最後,按照演講管理,我要在最後說一句,上帝保佑美利堅……去你媽的!我不想說這句話,因為我相信,如果美利堅真的一直被護佑,那一定與上帝無關,而是你們!你們這些真正的愛國者,守護著這個偉大的國家!”
說完之後,傑夫用力丟掉那疊演講稿,稿件在空中散開飄落,傑夫雙眼泛紅的走下主席台,和那些老兵們抱在了一起。
那畫麵真是感人,演講途中的幾次情感流露,不可能是傑夫的偽裝。馬丁在心裡想著:“老板,我……”
“滾上去把稿件收好,抓緊時間,今天還他媽要把這演講稿在五個老人院再講五遍。”湯米懶洋洋的睜開眼,對馬丁說道:“傑夫可以迷失,自以為真的要把那些老家夥當成自己的父親,但是你作為競選經理,得知道我們來做什麼,賺錢。”
這是八千字,前天和昨天的更新字數,今晚的沒碼出來,光設計演講稿了……不然應該能寫一萬二的今天繼續碼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