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宗教是個很敏感的存在,所以……我們快進從邪教募捐的進程,繼續下一階段的荒誕競選之旅,其實我還挺喜歡美國那些千奇百怪的邪教資料的,畢竟我特意為此買了本美國非主流教派出版的偽聖經,蠻有意思,作者堪稱詭辯大師,但這本書的安全最重要,那玩意就留著我自嗨吧。
湯米拎著一罐可樂,走進馬丁新租下的辦公室,邊打量邊說道:“看起來不錯,這才是競選辦公室該有的氛圍。”
寬敞但狼藉的大廳內,隔斷了七八處工位,一麵牆前堆起了十二個電視機組成的電視畫麵牆,正播放著不同的電視頻道。
四處雜亂堆放的印著傑夫頭像的競選物料,五六個胸前掛著工作牌,頭戴印著傑夫競選口號“對古巴人說no”的棒球帽的工作人員則在大廳忙碌,或是把電話掛在耳邊,捂著聽筒示意同事們小聲點,或是眼睛盯著一麵牆的電視機,裡麵是邁阿密地區各種直播訪談節目,一旦某個節目結束,他們馬上就準備拿起電話撥打主持人的號碼和他聊聊如何登上那檔節目。
“bt邁阿密那檔《早安,自由城的節目電話一直打不通,那節目已經播完半個小時,可是電話一直占線!”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輕輕敲了兩下大廳儘頭一處辦公室的房門,隨後推開,探頭朝裡麵說道。
馬丁坐在辦公室豪華的皮質轉椅上,背對著房門,盯著牆上的白板,此時聽到對方的話,動都沒動的說道:“那就繼續撥打主持人和節目總監的號碼,你今天的全部工作就是把他們給我找出來,告訴他們,我們現在不缺錢!那些候選人能和他們侃侃而談,傑夫也可以。”
等工作人員退出去,馬丁望著白板上用記號筆隨便塗抹出來的潦草選區地圖,先是在小哈瓦那那裡打了個x,隨後拿起手機播出個號碼,嘴裡喋喋不休的說道:“佩奇先生,那些黑鬼的廣告牌安裝工作進行的如何了?被古巴人打傷了三個,兩個現在好像植物人一樣……那些古巴人真凶殘,是偽裝的?你確定是偽裝的,而不是真的被古巴人打傷?你他媽用電擊器測試來著?那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該死的……你是準備讓哈特家的所有黑人都嘗嘗你電擊器的滋味嗎?”
“我那個可憐的弟弟說要多少?三千塊?他媽的三千塊?很好,拿出你那根好像大象鼻子的電擊器,替我對著他老二按下開關!如果他沒死的話,讓他回來見我,我會再電他一次!教訓完他,另一批黑人工人也該會趕到,讓攝像機繼續拍攝古巴人的暴行,不要讓那些傻*老兵幫忙去打古巴人!不!哪怕他們主動請纓也不行,攔住那些被酒精泡壞腦子的爛貨!告訴那幾個喜歡多管閒事的老家夥,如果敢開槍殺了古巴人,傑夫這輩子都彆他媽再想當選!”
身後的房門被人打開,本就被佩奇說的現場消息搞到火大的馬丁捂住聽筒,頭也不回大聲咆哮道:“我他媽說過多少次!注意禮貌!我是哈特谘詢公司的老板!給我足夠的尊敬,不然你們這些實習生彆想拿到我的推薦信!滾出去!”
“先生,霍克家的人讓我通知你,他家的磨坊需要伱去幫忙推磨。”湯米倚在玻璃門處,笑著開口。
“holyshit!”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馬丁丟掉電話,轉過身從轉椅上站起來,膽戰心驚的對湯米解釋道:“boss?你終於傳教歸來?我還以為你要等傑夫的第一次黨內提名初選之後才能趕回來,還有,剛才那些話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罵那些工作人員,大多是沒禮貌的實習生,以為我的辦公室和他們的女朋友一樣能被任何人隨便出入,不過,你的辦公室在隔壁,我保證沒人進去過,和處女一樣嶄新。”
他一口氣說完,隨後才發現隻有湯米一個人,好奇的開口:“尼克他們呢?我們現在需要他們,我們需要攝影機去小哈瓦那拍那些古巴人毀壞傑夫廣告牌的素材,越多越好。”
“尼克陪我走完了七個教會之後,選擇放個假,他回洛杉磯了,不過他說,新的負責人今天應該就能趕來繼續接手。”湯米看向穿著一身商務風打扮的馬丁:“這身打扮比那些金項鏈,金戒指看起來讓你更像是個大人物。”
麵前的馬丁,煙灰色的硬領襯衫,頂扣鬆開,但袖口並沒有挽起,而是扣好了紐扣,一款低調的商務腕表,一條黑色西裝褲,黑色皮鞋,讓他與這個簡約灰色風格的房間相得益彰,比起之前在洛杉磯,那個動不動就大金鏈子掛脖子上,手上戴滿十個金戒指冒充黑人大人物的冒牌貨,如今的馬丁雖然仍然嘴裡喋喋不休,但看起來更順眼。
“你那個社會慈善機構捐給傑夫的競選行動委員會二十萬,到賬第一件事,我就按照你的吩咐,找了專業的競選整體造型師,包裝傑夫一家五口,我的形象算是他額外贈送的,他希望能和我們長期合作,那家夥還規定我不能吃快餐,喝可樂,不能亂丟煙蒂,還給了我這個。”馬丁卻對自己的處境有些不爽,此時轉過身拿起桌上一個白色毫無任何圖案的馬克杯,向湯米抱怨道:
“他還說,我隻能用這個喝咖啡,還不能加太多奶,而且在工作期間,都不能吃油膩和異味的食物,要讓自己看起來
乾淨,乾練。”
“看起來你很聽他的話。”湯米滿意的點點頭:“這種事就該聽專業人士的建議。”
“如果我不聽,怎麼說服傑夫去聽,其實我不想聽那家夥的話。”馬丁歎了口氣:“那混蛋說我設計的發型和狗屎一樣,我他媽是小海地最好的發型師。”
湯米咬著吸管喝了口可樂:“傑夫呢?”
“十分鐘前我打過去電話,他正被設計師抓去紋身,他老婆傑西卡則在哭,因為造型師們把她之前的衣服都捐給了教會,還逼她穿能讓胸部看起來更挺拔的內衣,但她就是穿不進去。”馬丁搖搖頭,嘴裡介紹著傑夫的最新情況,同時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對湯米說道:
“我可以親自開車帶你去看看這個幫boss你的慈善機構賺了七十萬政治臟錢的候選人。”
“讓人刮目相看,馬丁,兩周不見,你居然都懂得政治臟錢這個詞了。”湯米笑著對馬丁調侃道。
七家教會,依靠加裡杜尼的正統性以及他湯米霍克的詭辯說辭,以及替傑夫拉文承諾當選後給出的一係列政治回報,最終湯米拿到了總數七十萬的捐款,然後捐給了傑夫的競選行動委員會二十萬。
馬丁帶著湯米走出公司,隨後幫湯米拉開租來的凱迪拉克商務轎車車門:“電視上的主持人教我的,他們信誓旦旦的指責傑夫一定收了政治黑錢,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候選人名單與其他人競爭,還能耗費人工和鈔票,四處張貼競選廣告,我現在覺得老板你說的太對了,搞政治比給廣場的鴿子灌瀉藥賺的多,七十萬,就算我們把整個邁阿密的鴿子都灌上一輪,它們都拉不出這麼多錢。”
馬丁現在對湯米已經佩服到無話可說,來邁阿密度假時,兩人幾乎是一無所有,但不足一個月的時間,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競選谘詢公司的創始人,一個參議員候選人的競選經理,雖然每天都要因為傑夫的競選忙到焦頭爛額,但一想到自己手裡握著十幾萬的競選資金,十幾名團隊員工,住在商務酒店,開著租來的高檔商務轎車,這讓馬丁覺得好像做夢一樣。
更誇張的是,站在自己背後的老板湯米,手裡已經有了五十萬。
五十萬,很多美國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自己老板就好像度假一樣在佛羅裡達轉悠了兩周,就賺到手裡,而且根本不用公開捐款人的名字,這筆錢也不用保證必須花在傑夫的競選上,隻需要用個做公益的借口,把錢從基金會賬戶拿到自己錢包就可以,最簡單的方法,買自家電視台的廣告位,報個高價,這筆政治黑錢就能光明正大成為湯米支配的乾淨錢。
“接下來還要出去嗎?老板?”馬丁握著方向盤,對後座翻看報紙的湯米問道。
湯米看著報紙上關於競選的消息,嘴裡說道:“不,休息到傑夫的黨內提名演講之後,然後再去賺錢。”
“還能繼續賺?”
“當然,那些本來有一定勝率,但隨著如今傑夫異軍突起而變得希望渺茫的候選人,他們身後的金主,因為對方出局而需要重新下注,那時,想辦法讓他們把注下在傑夫身上。”湯米說道:“我還以為我離開兩周,你已經對這一套流程胸有成竹。”
“傑夫的兩個死黨,以及傑夫家的所有親戚,都被我安排進了競選團隊領一份薪水。”馬丁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看到其他競選團隊都是這麼做的。”
“說重點,馬丁。”湯米抬頭看了眼開車的馬丁,隨後就繼續低下頭看報紙。
馬丁舔了舔嘴唇:“呃……競選團隊也有幾個我的親戚在工作,我保證,他們真的在工作,沒有偷懶,為了防止他們偷懶,我還讓佩奇去監工。”
“沒有佩奇在身邊的感覺怎麼樣?”湯米笑了起來。
看到老板沒有因為自己安排親戚進來賺錢而大發雷霆,馬丁也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太好了,簡直每天都是羅馬假日。”
馬丁開車帶著湯米來到久違的傑夫家,下車時湯米甚至懷疑走錯了地方,房子還是那棟房子,但門前花壇裡那些五顏六色的鮮花已經被處理掉,隻剩下單調但整齊的綠色,一麵美國陸軍軍旗和一麵美利堅合眾國國旗交叉立在屋頂上,組成了一扇旗門,前院右側的狗舍倒是還在,但原來那兩條小巧可愛的狗狗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脖子上圍著美國國旗圖案的方巾,隻是坐在院子裡,就讓街道上的行人嚇到夾緊蛋蛋的加那利猛犬。
配合停在露天車位上的那輛迷彩塗裝老式軍用皮卡車,湯米相信,那些選民甚至不用看到傑夫拉文,隻需要透過電視機看到他家的第一印象,就能想象出傑夫絕對是個愛國,而且非常強硬的白人硬漢。
“這狗狗不錯,看起來就像是退伍老兵該養的寵物,從哪搞來的?”湯米朝著那條猛犬吹了個口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