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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牧竇超也是頭豺狼,自恃功高,居然敢行廢立之事,弑殺了皇帝李熹和何太後,不知打哪抱了個孩童來,就說是李熹的血脈,立之為帝,又讓小皇帝封自己為丞相。
竇超把持了朝廷,斷了李照北伐的補給,李照的軍隊眼看撐不住了,青州牧孫奉先主動來聯姻,鼓動陳留王爭奪天下。
小皇帝來路不明,當時各地藩王和州牧已紛紛割據稱雄,不再聽從朝廷調遣,國家要散成沙了,這頭亡鹿李照不爭也不行,他的婚事毋庸考慮情愛,隻需權衡利弊。
李照當年為皇祖母守喪,沒和江芷若圓過房,直到娶了孫淩月,這才有了房事,男女□□確實爽快,但事後他心裡頭總不大舒服,甚至對自己生出一種嫌惡感。
祭祀天地祖宗之前,需要齋戒,不可以行房,可見房事本就是極不潔淨的,這樣一想,李照也就不奇怪自己每每完事後為什麼會覺得惡心。
他早年便認為男女房事和飲食是同樣的道理,素食者乍見腥膻,會覺得惡心是正常的,吃習慣了就好。
他做了皇帝,身上的擔子更重,往大說,他是一國之君,往小一點講,他是大周李氏宗族的大家長。
何進和竇超屠殺了許多宗親子弟,李氏兒孫稀疏凋零,延續血脈是他不可逃避的責任。
他飲食上不貪肥甘,於女色也不重欲,心理上的不適感日漸消弭,既然和孫氏可以,那和其她女子自然也可以。
但唯一有個例外,就是他的表妹裴阿嬌。
裴阿嬌一直陪在李照身邊,摽梅之年早已過了,她還是不願意嫁彆人,加之李照對他皇祖母有一份愧疚,最後還是納了她。
隻是在李照心目中,裴阿嬌就是親妹妹,這個身份早根深蒂固了,與她同房,李照總有一種違背人倫的感覺,屈指可數的幾次寵幸,待裴阿嬌有孕後,李照就再不願意碰她了。
前世那個白馬帝李照沒機會知道,房事也能是不惡心的,也不該是跟什麼人都可以發生的,而今世的李照明白,愛情是膠投漆,粘住就分不開,也絕不願意兩人之間再有彆人。
一想到自己懷裡的這女子三心二意,一會李熹,一會蕭珩,李照就恨得想把她按在身下,乾死算了。
人正躺在棺材裡,對死之一字該有所避忌的,但李照卻詭異地生出一種纏綿悱惻的情感來,同她交歡,死在一起,睡一口棺木似乎是不錯的。
想歸想,李照可沒真想死,將出城門被排查時,李照怕江芷若出聲,用手要捂她的嘴,不料卻摸了一手的眼淚。
發現她在無聲飲泣,李照頓時把旖旎的念頭都打散了,他頭部兩側分明都有通氣孔的,可他怎麼感覺空氣像滲了膠似的,悶得他喘不過氣來。
成功出了長安城了,又走了好長一段路,就快接近村落了。
江芷若也懶得去想李照這一次怎麼沒帶裴阿嬌走,她哭了一路,心裡固然沒有那麼難受了,但對李照的惱恨可分毫不減。
江芷若哭得形狀狼狽,於是恨恨把臉埋到李照的胸前,拿眼周蹭兩下,又拿鼻下蹭兩下,把眼淚和鼻涕都弄到李照身上去了。
她小施報複,李照反倒輕鬆起來了,人被她蹭得遍體酥麻,這小女子的一些舉動就像春風似的,總是很輕易就把他的心苗撩撥得颯颯擺動。
李照開心笑了,胸腔震動著。
江芷若更惱了,於是拿頭去捶他,這時聽見有另一波人馬的聲音。
一人說:“怎麼跑那麼快?究竟是去哪了?我實在想不明白陳留王到底想做什麼?”明明前世都狠心丟了她,這一世怎麼頻頻來糾纏。
另一人道:“該還是往陳留國方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