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鋒為難地看著手裡的銀花球:“可我是男的啊。”
秦老看了紀無鋒片刻,肯定地說:“可以的,沒問題。”
***
第二天,當第一縷陽光出現,象城便活了過來。
家家戶戶都忙碌起來。門前的石階被刷洗得纖塵不染,各色鮮花被擺在窗口和街道兩側,粉的、黃的、綠的,各色薄紗香囊掛在高高的木柱上,其中包裹的香料散發出陣陣清香。
孩子們穿著輕薄的新衣,手腕腳腕上係著銀鈴串,跑動起來儘是叮叮當當的響聲。年輕的男子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女郎們則穿上各色紗裙,手裡拿著繡有花草的香囊。就連老人們都盛裝出行。
城中央高台上的布簾已被解下,銅木結合的構造泛著陣陣光亮,城主府的下人們正在往上係長長的紅綢,紅綢的另一端連在廣場四周的高木柱上。
陸容辛早早來到了廣場上。
雖然穿了象城特色的明豔夏衣,但他神色冷峻,周圍沒人敢靠近。
昨夜紀無鋒一夜未歸,雖然杜致和阿儷帶回了他安然無恙的消息,但陸容辛仍然心中不安,臨近寅時才睡,卯時多就醒了。
他有些擔心。
終於,隨著一陣歡呼聲,祭典開始了。
歡快的人群形成五彩的人流,揮灑著花瓣,在城中每一條大街小巷穿梭,笑聲震天。
杜致早不知被阿儷拉去了哪裡。
紀南北緊緊護著陸容辛,兩人艱難在廣場上尋到了一個不擠的角落。
待人群繞了一圈回到廣場,秦老穿著繁複的祭祀華服登上高台,人們的熱情更是達到了頂點。
一段祭詞後,秦老吟唱起古老的韻律,漸漸的,全城的人們都開始跟著一起哼唱,歌聲在象城中形成陣陣回響。
不知是人群虔誠的表情,還是歌謠古樸的力量,陸容辛胸口一陣陣激蕩,仿佛眼前是大片金色的麥田,麥浪滾滾,全是豐收的聲音。
在一片低柔的韻律中,高台上走來一人。
那人一身白衣,身披淺藍風帶,伴有金紋閃耀。一頭烏發挽成飛仙髻,手提金絲元寶籃,身後伴兩個小童時不時撒下花瓣。
“神女來了!”
“神女好美啊。”
“請神女賜福!”
人群裡發出喊聲。
祭典繼續,隨著秦老的主持,神女開始向高台下拋撒福貼,人群騷動起來,但礙於場邊杜遜等人的威懾,並不敢無度擁擠。
陸容辛沒去搶福貼。
他盯著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女,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恰巧此時神女轉向了陸容辛所在一側,一瞬間的目光相接,讓陸容辛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神女就是紀無鋒!
紀無鋒此刻正儘心儘力向下拋撒福貼,他用了一點巧勁,儘量讓福貼能拋遠一些。
秦老在他身後小聲說:“對,就是這樣,再往你右邊拋兩把。”
紀無鋒乖乖照做,同時也低聲回應:“秦老,可要兌現你答應我的事。”
秦老嘴角一抽,說:“那是自然,等我說完話,你就可以退場了。”
紀無鋒柔柔笑著,借著他這一身女子裝扮,一時間竟讓人分不清性彆,隻能感歎神女容豔仙貌。
隨著秦老“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祭詞,迎夏節祭典結束了。
紀無鋒小心維持著淑女姿態下了高台,不等周圍群眾圍上來,就施展輕功瞬間消失不見了。
人群散開。
陸容辛站在原地沒動,果然,沒過一會兒,換回男子裝束的紀無鋒就跑了過來。
陸容辛笑著說:“神女?”
“嗨,都是趕鴨子上架。”紀無鋒毫不在意,反而興衝衝地從袖子裡取出兩個福貼,說,“陸大夫,給你。”
紀南北見此情況,立刻左右看看,順著人群去了旁邊的街巷。
見易伯走了,陸容辛這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