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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的氣氛被逐漸推向高峰。
隨著廣墨上仙的動作,河中躍起的鯉魚、憑空騰起的火焰、縈繞盤旋的煙氣逐一出現,一聲聲祭文禱告在鎮中回蕩,而隨著廣墨腳踏無物卻能步步高升,衣袖無風自飄陣陣熒光散落,百姓們一片驚呼,表情更為虔誠。
突然橋上祭壇一片金光大作,瞬時照亮夜空,又一聲龍吟響徹天地,河水乍然噴湧飛濺,一切歸於平靜,唯有煬和宮弟子的低聲吟唱環繞耳畔。
紀無鋒嘴唇翕動,低聲道:“戲法不錯。”
陸容辛看他一眼,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
紀、陸二人撐著傘離去,身旁百姓們熱切議論著。
“真的是神了,我從未見過如此通天修為!”
“這拂龍祭可一定要起作用,龍王爺息怒啊,不要再下雨了。”
“廣墨上仙真乃當世地仙,我看他功德金光那麼亮,用不多久就能飛升天界了。”
……
陸容辛聲音冷峻:“煬和宮倒是很懂得造勢,這一套把戲已經足夠籠絡人心了。”
紀無鋒笑了一聲:“是啊,這廣墨上仙怕不是街頭賣藝出身的吧?”
這時一人說:“雖不是賣藝的,卻也差不多了。”
兩人一齊扭頭看向他們身旁接話的人,卻是一個身著煙粉色勁裝的高挑女子。
見紀無鋒和陸容辛看向自己,女子橫眉冷目地看了回去:“怎麼?你們竟不知道嗎?”
“恕在下見識淺薄,”紀無鋒低頭斂目,聲音柔和,“還請姑娘賜教。”
女子語帶鄙薄地說:“這煬和宮的廣墨上仙原名劉有道,起先是個赤腳大夫,在街頭巷尾賣些膏藥,和那些賣藝的比鄰而居,估計這些手段就是那時候學來的。”
一旁走來個煬和宮弟子,語氣冷硬:“魏堂主,還請慎言。”
魏黎看了來人一眼,發尾一甩,徑直離開了。
煬和宮弟子躬身一禮:“魏堂主與我宮內有私人恩怨,素來不和,剛剛那番話當不得真。”
紀無鋒自然應好。
但沒想到,等兩人回到三火堂,竟然在門廳中再次與魏黎相遇。
魏黎本正翹著腿擦去沾染在鞋側的泥汙,見到他們,立刻放下腿來,一本正經地問:“你們怎麼進來了?”
紀無鋒上前一步說:“今日雨大,我們路過此處借宿一宿,還請問姑娘,您可是三火堂堂主?”
魏黎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袍:“在下正是三火堂第五任堂主,魏黎。”
“見過魏堂主。”
雙方客氣見禮,魏黎這才知道他們是剛剛奪得武林大會初選第一的劉八裡一行人。
雙方一同向三火堂內部走去,魏黎邊走邊說:“我好心勸你們一句,切莫被煬和宮的虛假外表騙了,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
紀無鋒問:“魏堂主何出此言?”
魏黎語氣不佳:“你們不要看他們說什麼,而是要看他們做什麼。他們說是要安置百姓,結果都安置在了自己的勢力範圍裡,拿走百姓耕種畜牧的成果。他們說是要為百姓祈福求平安,結果發的那些藥丸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他們說要團結江湖各門各派,結果隻有聽他們話的才能得到所謂的公平,稍有反抗便會被他們打壓,隻能自己爭取資源,在江湖上苟延殘喘。”
魏黎對紀無鋒說:“你現在隻是得了個初選的第一,怕是沒什麼感受,若你參加武林大會,真正取得了好名次,你且看吧,他們必然會來接觸你,要你加入他們,臣服他們,不然你就會迅速消失在江湖之中。”
紀無鋒停下腳步,端端正正地向魏黎行禮致意:“多謝魏堂主指點。”
魏黎稍稍扭開頭去:“算不得什麼,隻是不想你上當受騙罷了。”
“實不相瞞,”紀無鋒誠懇道,“我們在殷城之時,目睹了百姓因聽信煬和宮耽誤治病的事,對煬和宮印象不佳,魏堂主既然對他們十分了解,還想向您請教,以防之後行走江湖不慎被其坑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