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燦扯了張墊子在火盆邊隨手找了個地方坐下,想到早前觸摸到的冰牆。
水的性能柔軟,平時形容人性格的時候,經常會用到柔情似水這個詞。
可水的形態也有很多種,一旦進行改變,對人可能造成的影響是完全無法預估的。
就比如現在這種極具堅硬程度的冰層,完全可以做到跟利刃媲美的程度。
真遇到那種情況的話,先要避免外傷才是最正確的,不然在失血和低溫的混合攻擊下,生命能量會消耗得更快。
懷著對不明情況的擔憂,當晚大家睡得都不踏實,所以在午夜聽到傳來的號角聲之後,才都在最短的時間內醒來。
“發生什麼事了?”石燕把蓋在身上的外袍直接披好。
火盆一直燃著暖黃色的光芒,夏嘉璉將煤油燈點起,隔著小門聽見外麵的風聲獵獵:“我出去看看。”
把毛氈帽也在頭上戴好,他推開門,他注意到主街上不斷有冰屋當中的燈光亮起來。
對麵,殷酒更是砰地一聲用腳踹開門,見到夏嘉璉麵露疑惑的眼神,臉上簡直急得不行:“還不快收拾,這是冰牆即將閉合的警報,大家都得趕緊離開才行!”
還好這裡溫度低,人們在入睡時都不會穿太厚的衣物,一定程度上節省了臨時收拾的時間。
幾人背著之前就收拾好的小包各自出了門,見到外麵也幾乎是人手一盞煤油燈。
有的小孩子也抱著大人的大腿,走在寒冷的空氣當中,沒人敢在這樣低的溫度下帶著熟睡的孩子出門,一家人聚攏在一起,自發形成一支狹長的隊伍。
在小片露出來的五官下,丁燦注意到似乎這些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按理來說每年都進行遷徙,應該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行動才對,怎麼會是這種反應。
一盞燈散發出來的光暈不是很足,但這麼多盞聚集到一起,就在主街上形成長條明顯的燈帶。
夜色中,好像隻要這樣走在一起,就能消減掉心中不少緊張的情緒。
每個人腳步都異常沉重,有斷斷續續的談話聲傳到耳朵裡,隔著風聲分散到完全聽不清楚。
丁燦扭過頭:“殷酒,你姑姑就在隊伍前頭嗎?”
“應該是吧,遷徙途中,祭司是要在前麵領頭的。”殷酒顯然也是被臨時通知的,他朝前麵張望了幾眼,不過隔著重重人影看不太清。
他跟幾人走在一起,整個人裹得很嚴實,隻露出一雙棕色的眼珠來。
原本的斜挎包,包帶被他改變了一下佩戴的方法,變成了雙肩包的款式,拿了燈之後,還有隻手是有空餘的。
“那以前這樣的情況多嗎,臨時通知大家離開?”
丁燦講著話,覺得麵罩當中這一小會兒就積聚了些水汽。
殷酒很快回答:“非常少,二十幾年前有過一次,不過那年我還沒出生,我是小時候聽姑姑講的,當時好多族人都因此喪命呢。”
那時候蒙琦還沒接任祭司的職位,是在某天清晨。
因為氣候緣故,冰徙族出來室外活動的時間不會很多,都是會睡到快中午才起來,再到天黑前又進到房子裡。
注意到冰牆有異動的幾天,祭司基本上不會休息,一直在密切關注。
數百年的經驗,人們得知冰牆合攏是有規律可循的,可一旦這種規律突然在某些時刻失效,就證明是氣候發生了急劇的變化。
在冰川邊生活,要時常保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