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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是那惡徒痛苦地悶哼一聲。
李思言握住那人半空中的手臂往其背後擰去,男子麵容痛苦跪倒在地,磕在之前的碎碗瓷上,發出一聲慘叫。
“帶下去。”
他衝隨後趕來的士兵道。
李思言擋在她麵前,秦霽看見他的側臉正蹙起眉頭,薄唇下壓。
秦霽在街上見過他好幾次。他是隴西李氏一係旁支的人,現下的禁衛軍指揮使。
她微微垂首,“多謝大人。”
秦霽的帷帽本就在剛剛的拉扯中鬆斜,這麼一點細微的動作成了最後一根稻草,帷帽劃過她的烏發輕輕落在地上。
李思言轉過身來與她的目光對上,神情微怔,眉宇間的寒意消散些許。
“轉過去。”
秦霽不明所以,轉過身子。
發頂沉了一下,帷帽重新回到頭上。
“不知大人因何來此?”
秦霽此刻心跳如擂,想要聽到答案,又害怕那答案自己承受不住。她蜷起手指,掌心被割出的傷口隱隱作痛。
不管他是來乾什麼的,她都要儘可能拖久一點,讓扶風他們順利離開。
“今日巡街,聽聞這裡有人鬨事。”他回答得言簡意賅。
秦霽轉過身,不著痕跡鬆了口氣,這才想起那個烏木匣子,撩起白紗一角環視四周,也不知那小孩帶著去哪兒了。
李思言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抬手示意。
立刻有人將匣子呈過來,“大人,那個小孩也抓到了,等您一並去審。”
李思言接過匣子,慢悠悠在手中掌了掌。
秦霽靜靜等著他還給自己。
“剛剛的惡徒身份有異,恐怕要勞煩秦大姑娘跑一趟去京兆尹做個證人。”李思言開口道,沒什麼語氣,教人辨不出他的想法。
“我有事在身,能否讓我的丫鬟前去?”
“大人,奴婢與小姐一同出門,從頭至尾都看得清清楚楚。”彩兒急忙表態。
“可。”李思言將匣子遞向秦霽。
秦霽接過匣子,他卻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大人?”
李思言握緊這盒子向她走近兩步,低聲道:“不許去找李尚書。”
李尚書是李家如今的家主,工部尚書。若是她爹爹沒斷了這層關係,她或許還能叫上一句二表叔,很遠的那種。
“若我非要去呢?”秦霽用力將匣子拿回。
李思言鬆開手,俯身靠近那層白紗,嘴唇翕動。
說完後轉身離開,幾個士兵過來請彩兒跟上。
秦霽抿唇站在原地,掌心有輕微的痛意。
“小姐,先去包紮,我很快去找你。”彩兒看到了她的傷口,頻頻回頭。
“我知道的,不用找我,你自己回府。”秦霽笑著安撫她。待那列禁軍人影徹底消失後,深呼出一口氣。
她獨自上馬,去往李家座落的通成坊。
兩家的位置也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才走不遠,就見到了前方拐角處抱劍倚牆的李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