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2 / 2)

外室 紙鹿 5664 字 3個月前

秦霽想起在書房看見的那方帶血的紙張,後背一陣戰栗。

他們會的。

她現在十分肯定,隻是不知這些人耐性還有多久,今上到現在還未在明麵上發落父親,會不會也快了呢?

若是抄家來得快,她會被送去當彆人家的奴婢,又或是教坊司,永世不得翻身。

這樣的念頭一個接著一個,好似要將她攆入深淵。

院外又傳來不小的動靜。秦霽下了床,裹上大氅後吹滅油燈,靠在一架櫃子後的牆邊凝神細聽。

雪夜寂靜,人聲清晰可聞,約有十餘人在府外跑了起來,這動靜像是在追人,甲胄摩擦時發出的沉悶碰撞聲提醒了這些人的身份。

是巡邏的禁軍。

秦霽咚咚跳的心口平複下來,摸黑躺回床上,被窩裡那點熱乎氣早就跑光了,鑽進去冷的人發顫。

她睜眼看著雪映在紙窗上的微光,半點睡意也無。這樣冷的天,爹爹關在牢中肯定不好受。還有秦霄,他自小就身體弱,萬一凍病了該如何是好。

*

上元節前日,大晴。

朱雀街上因這好天氣而熙攘起來,一輛華蓋朱頂的馬車在道中緩緩行駛。

馬車車軒處的簾子一直未落下,陸迢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李去疾,這人全然未覺,仍是那副癡癡的神情望著窗外。

若時安非他好友,陸迢真要讚一句秦氏女好本事,都兩日過去,還能叫人念念不忘。

“昭行,這幾日你酒席不斷,不若我們今日去喝喝茶。”李去疾終於放下車軒的簾子,“安善坊那處有一家茶館,說是一個道士開的,他家的梅花茶在京城出了名,存鬆上之雪,煮寒冬之花。不若我們今日一起去看看。”

去安善坊是假,路過那禦史府是真,陸迢提唇一笑,並不戳破,“好啊,隻是不知這冬日能開出什麼好花。”

積雪初消,道上還有些泥濘,街道司的人穿插在巷陌間清掃著未化乾淨的殘雪。明日就是上元節,街上到處都要出攤,因此派出來的人手也多。

路過禦史府外時,馬車行的更慢,李去疾早早掀開車軒處的簾子。

禦史府的門難得開了道縫,這兩日府上未再出什麼事,秦霽在深夜總能聽見外麵的巡邏動靜,因此安心許多,也敢睡著了。

如此以來白日便沒有那麼乏累,秦霽惦念著上元節,昨日拆開家中去年的舊燈籠,琢磨許久,將將才做成兩個新的。

她們一家不拜神佛也不拜道士,唯一看重的是年節習俗。

上元節掛燈籠,可祈團圓幸福。

若非要信些什麼,秦霽信的大概就是燈籠。畢竟這前十六年,她過得一直很幸福。

秦霽爬上梯子,彩兒在下麵扶著。她今日沒帶帷帽,隻覆了一層淺粉麵紗,越往上爬梯子越晃,秦霽不敢往下看,隻牢牢抓著梯子兩邊。

一抬頭,還差著好遠。秦霽一時有些腿軟,咬咬牙又爬了兩級,黑色的瓦頂籠下一片陰影。

“給我吧。”秦霽向彩兒要燈籠,一開口嗓子都在發顫。往下看的一瞬總覺得自己要掉下去。

燈籠遞到手中後秦霽更加寸步難行,一隻手緊緊握住梯子,在細細的梯木上踮起腳,另隻手拖起燈籠底往上湊。

彩兒在下麵給她看位置,“往左邊靠些。”

“咦。”彩兒後退兩步,“哦,是右邊,小姐你再高一點就能夠上了。”

燈繩與房梁上的掛鉤總是擦著過去,隻差一點,秦霽試又往上踮了踮,鞋尖在細細的梯木上著力,不自覺的顫動。

燈繩在鉤子周圍繞了兩三圈總算套了進去,秦霽踮的腿酸,放平身體時忘記腳下隻有一根梯木,驟然失了重心往後倒去。

胸口有一瞬的急停,緊接著就撞進了一個人懷裡。

是撞,不是掉。

頭磕得實在是太疼了。

秦霽閉著眼,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放了下來。

她呆呆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李思言,隻有撲撲跳動的心口才能證明剛才確實發生了些什麼。

“謝謝。”秦霽在男人冷淡的氣場下心虛地咬住唇瓣,“大人來有事?”

李思言不答,指了指剩下的一個燈籠,問她,“還掛不掛?”

“我自己來,剛剛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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