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萊明曼無意之舉還是刻意為之唐棣不知道,但他卻敏銳察覺出了,安寧與許家的人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再看了眼臉色始終平靜的安寧,唐棣不由得搖了搖頭。
“既然你們已經認識,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安寧教官初來乍到,有不方便或不清楚的地方,你們多協助她。”
唐棣也知道夜梟以法昂為首的那群鼻子快翹到天上去的刺頭是什麼德行,要不是夜梟的人都抱團如一塊鋼板,他也不至於找兩個新來的人當安寧的幫手。
“有事就找我。”唐棣朝安寧略有些擔憂道。
安寧朝他露出一個寬慰的笑,站起身來朝許嶽川道:“帶我熟悉一下營區環境吧。”
“我幫教官您提行李!”辛西婭已經非常自然的將自己帶入了安寧的跟班角色。
許嶽川陪在安寧身邊,一一為她介紹著不同地方的建築設施。
“那邊是食堂,教官食堂在二樓,但用餐時間大家都一樣。早飯時間是七點,飯前有半小時的操練,午飯和晚飯分彆是十二點和六點,供餐時間隻有半個小時。”
“這是我們的訓練場,那棟白房子是武器倉庫,還有一個室內場地,比這裡的器材更齊全。”
“還有那兒,是集中住宿區……”
許嶽川細心講解著,安寧安靜聽著,時不時點一下頭。
漸漸地許嶽川的聲音越來越低,就在安寧朝他投去疑惑的視線時,許嶽川也恰時轉過頭來,眼眸灼灼。
“安寧……”他的聲音放得很低,像是一聲無措地呢喃:“你在這裡,會待多久?”
安寧想了一會兒,緩緩道:“不知道,也許很短,也許很長——”
許嶽川深深凝望著安寧,可她的目光或是看向天空,或是看向未知的遠方,卻從未在他身上停留過。
對,即使在十年前,安寧也不曾真正看向過他。
她的眼中盛著的,永遠是許今遠,那個光芒萬丈、獨一無二的許今遠。
許嶽川驀地感到心臟一陣陣抽痛,他垂下眸去,想掩蓋住這一刹的異常,卻又聽得身旁安寧說道:
“許嶽川,你覺得我是一個好教官嗎?”
許嶽川抬起頭來,正好望進那深邃的漆黑的眼瞳,安寧微微揚了揚嘴角,輕聲道:
“畢竟,你是我唯一的學生。”
……
許嶽川剛進入明厲公學時,安寧與當年神降支隊的隊員,不,那時他們還隻是帝國軍校的學院小隊。
彼時國內上下街區矛盾加深,社會治安極其不穩定,大街小巷的槍戰械鬥層出不窮。王室成員內亂不斷,更因奪位之爭無暇顧及平民。
為了爭取自身權益,獲得更和平安寧的社會環境,各大街區爆發了一次次遊行。
規模最大的一次,隊伍直逼國王宮殿,“自由和平等”的口號聲響徹雲霄,甚至蓋過了國王在議政廳的聲音。
而安寧他們,就是在這次遊行裡被突然拉出來維持秩序的倒黴蛋。
帝國軍校的學生是帝國的尖刀和利刃,但向來這刀鋒都是對準外敵,當站在身後來自王室的負責人告訴他們必要時可以擊斃鬨事者時,所有人拿槍的手都頓了頓——
“這……什麼情況啊?”薩福爾薑縮了縮肩膀,猶豫地看向許今遠。
“不要輕舉妄動。”許今遠瞥了他一眼,又掃過身邊的其他隊員:“槍不要上膛,刀刃也朝下,儘量遠離他們。”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聚攏在一起的隊員們已經有了默契,清楚地捕捉到他的話,默默按照他的指示行動。
安寧將匕首收進手腕,取下槍中的子彈,揮手攔了一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