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執玉想,對合歡宗而言,願意出家,那可絕對算得上是個了不起的毒誓了。
可他心中有些發悶,不太願意繼續與陽華談論此事,隻是問:“陽華前輩,您有事找我?”
陽華笑了笑:“前幾日我同你說過那授課一事——”
謝執玉立即拒絕:“前輩……我不可能答應此事。”
陽華倒也不怎麼執著,謝執玉不願意,他歎了口氣,便將此事繞回了他今日來此的正題之上。
“前幾日那件事……你可問過你師尊了?”陽華好奇湊近些許,“師無衍是如何回答的?”
謝執玉這才想起那同各類妖修有關的疑惑來。
他當時便覺得師無衍是在胡扯,還想著若有機會,他一定要向陽華問清此事,誰知後來他便整整昏睡了十日,醒來之後,便將這件事丟到了腦後。
謝執玉立即將師無衍那回答告知陽華,道:“我覺得我師尊在騙我。”
陽華麵上神色神秘莫測,緩緩點頭:“果然不出我所料。”
謝執玉:“您已經知道了?”
“往後你還是離師無衍遠一些吧。”陽華語重心長說,“你師尊表裡不一,你說不好會出事。”
謝執玉卻一怔:“表裡不一?”
他聽許多人說過他師尊的壞話,可說師尊表裡不一?這倒還是頭一回。
陽華又頗為感慨歎了口氣:“今日,也對無情道有了新的認識。”
謝執玉:“?”
陽華:“看來一個人若是憋上千年,總會出些什麼問題。”
謝執玉:“??”
陽華:“哪怕是劍修,如今也不乾淨了。”
謝執玉:“???”
謝執玉覺得陽華又在同他打啞謎,一氣說了這麼多彎彎繞繞的話語,他竟連半句也不曾聽懂。
“陽華前輩,我不明白。”謝執玉執著詢問,“您那日究竟要同我說些什麼?”
陽華帶著慈祥微笑看向謝執玉:“你師尊說什麼,便是什麼。”
謝執玉蹙眉:“他這些話語,看著便像是編出來騙我的。”
陽華依舊慈祥微笑:“沒有,全是真的。”
謝執玉:“……”
陽華伸出手,溫和拍了拍謝執玉的肩。
陽華:“謝小友,像你這樣的單純的好孩子,如今已經不多了。”
謝執玉:“……”
陽華:“若是我將你帶壞了,師無衍定然會扒了我的皮。”
謝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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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華怎麼也不願開口,謝執玉多問上幾句,他便又立即調轉話題,將事情重新繞回到了謝執玉身上。
陽華與謝執玉相識,本是在謝執玉離宗偷跑之後,謝執玉身有魔血而苦尋解決之法的這件事,他大約略知一二,也願意為謝執玉保守這秘密。
他初回遇見謝執玉時,謝執玉便已顯得很
是憔悴了,可不想如今謝執玉回了宗門一趟,身子霎時便好了七七八八,這氣色可好了不少,此事不用多想也能猜出其中緣由,陽華毫不猶豫問:“師無衍應當為你尋了不少緩解魔氣的法子吧。”
謝執玉一頓:“是有一些……”
陽華笑吟吟又問:“這段時日不曾再有發作了吧?”
謝執玉遲疑道:“……前幾日方發作過一次。”
陽華麵上笑意更甚:“我看你今日臉色不錯,是師無衍的功勞吧?”
謝執玉默聲點了點頭。
“看吧,我說了吧。”陽華頗為感慨,“什麼玉玉類卿,你就是卿!”
謝執玉:“我……”
可陽華不想聽他那些妄自菲薄的話語,他二人湊在一塊說話,時間一長便要引人懷疑,謝執玉這名聲可已經不起折騰了,陽華一點也不想這已經越發離譜的仙魔三角戀中再橫插一腳。
可離開之前,陽華欲言又止,卻還是略微停了腳步,多同謝執玉說了一句話。
“你若真對淩玉好奇,我可以帶你去見見我們宗主。”陽華蹙眉說道,“當年之事,他或許能知一二。”
他覺得這已是解決此事的極好提議,應遙與師無衍年歲相仿,當年之事他應當清楚,可不想本還極為好奇此事的謝執玉神色一變,飛快擺手:“不了不了不了,我不能和應宗主見麵。”
這回倒是輪到陽華覺得古怪了:“為什麼?我們宗主又不吃人。”
謝執玉小聲道:“我擔心見麵之後,應宗主會遇到危險。”
陽華:“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