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執玉從來沒有過這般的感受。
就好像他已不是他了一般,他的一切舉止都有些不受控製,他甚至不知自己為何要這麼去做,起初他似乎隻是在刻意模仿著師無衍的舉動,可很快,這舉止便變了味。
他的動作更像是在遵循心中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異想法,那是本能而生的渴望,同練劍時的感觸全然不同,他情難自禁,隻是想再多同對方靠近一些,至於要做些什麼事,該做些什麼事,他一概不會不知,隻是順著自己心底的想法,儘力朝著師無衍貼近。
到了此刻,師無衍倒是不著急了,他那動作輕緩,若即若離,像是刻意在等待著什麼。
謝執玉越是動作焦急,他便越是平靜,直至謝執玉心有不滿,覺得師無衍大約再度心生退縮之念,而這種時候,他實在沒有耐心再哄上師無衍一回了。
謝執玉語調不快,悶聲問:“您又後悔了?”
師無衍的聲音中似乎壓著笑意:“隻是想等你停一停。”
謝執玉:“等我停下來?”
師無衍仍貼著他的麵容,呼出的熱氣拂過謝執玉的耳側:“你若不停,我如何能教你雙修之術?”
謝執玉而今腦中一片混沌,幾乎理智全無,哪兒還記得什麼學習雙修之術,如今他心中隻餘那莫名湧出的欲念與渴求,雙修如何,應當如何去學,都已不重要了。
反正他體內的魔氣如今平穩得很,也不著急去恢複什麼靈力,這一回不雙修也並無大礙,人又不是時時刻刻都要學習修煉,他偶爾也會有想要休息的時候……
謝執玉小聲說道:“這回就算了吧。”
師無衍訝然挑眉:“什麼?”
謝執玉:“這回……算作休息,有什麼事情,下一回再說。”
師無衍:“……”
謝執玉本覺得,他當著他師尊的麵要偷懶,師無衍應當會因此惱怒,畢竟他以往偷懶不好好練劍時,總會惹得師無衍慍怒,而後師無衍便要關他禁閉,此事他可不止經過一輪,他一見師無衍有動作,便下意識一縮脖子,頗為緊張盯住了師無衍。
可師無衍僅是朝他更靠近了一些,一手再攬著了謝執玉的腰,掌沿貼著那衣料下隱約可觸摸感知的脊骨,一點點緩緩撫弄過去,如此往複,雖已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卻仍是令謝執玉心中莫名躥起了一股幾乎不得壓抑的雜念來。
他實在不可擯棄此念,卻又不敢再在師無衍麵前擺出什麼理直氣壯偷懶而不願修習的模樣來,他往後瑟縮了一些,本是想避開師無衍,可如此反倒是令他的後腰完全貼進了師無衍掌中,掌中的滾燙好似頃刻便灼傷了他,他進也不是,退也難行,無論如何做都不對勁,自然也隻能停下動作,略有些不知所措微微側首看向近在咫尺的師無衍。
他二人之間的距離極近,那麵龐幾乎相貼,連對方眼睫掃過時輕微的酥癢都清晰可辨,謝執玉的心越跳越快,怦然作響間幾乎要撞出胸腔,他已全然不知如何才好了,到最後還
是服了軟,小聲喚上了那麼一句:“師尊……”
師無衍卻稍稍一頓,這才又道:“合歡宗的雙修之法,遠不及狐族所傳天然。”
謝執玉一愣:“……什麼?”
“若照這秘籍所行,則必有大量靈氣外泄,不得交換,未免太過浪費。”師無衍說道,“可若雙方均是人族,確實也僅可做到如此地步。”
謝執玉以為師無衍是沒有明白他方才那話語的含義,便再度重複道:“師尊,方才我已說過了,今日……今日就不必去學什麼雙修之術了。”
可這話說完,他自己都是一怔,覺得很不對勁。
不學雙修之術,那他如今在與師無衍做什麼?
這……那他這不就是凡塵中人所說的交歡嗎?
他想著這兩字,麵上燒得滾燙,令他幾乎無法言語,方才尚由修習之術掩著的那一絲羞窘恥意到了此刻終於再藏不住,他支吾難言,幾乎不敢抬眸去看麵前的師無衍,倒是巴不得師無衍能再說幾句同雙修之術有關的事情,好以此掩蓋住他心中那點尷尬,令他忘記方才他所想的一切。
師無衍道:“你若要修習,不必去看這秘籍,同我學習便是。”
謝執玉麵紅得厲害,隻是不住點頭。
師無衍:“可你方才說了,你今日不想學習。”
謝執玉是不想學習,可他也不願承認此事,他隻能硬著頭皮匆忙道:“學!我現在就學!”
師無衍似是絕得他有些古怪,微微蹙了雙眉,卻還是念了口訣給他,令他將這口訣記住,而後道:“你先記住口訣,可想要一次掌握,隻怕沒有那麼容易。”
他說到此處,又稍稍一怔,似是將後頭的幾句話都咽了回去,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不像是藏了什麼好事情,可謝執玉實在慌得很,他當然什麼也沒有注意到。
師無衍又道:“此事同你練劍修煉相比,隻會更難。”
謝執玉雖還覺得羞窘,可聽師無衍如此說,不由一怔,下意識出言反駁:“不可能。”
師無衍卻不解釋,他隻是笑,道:“你若想試,隻需儘力維持清明,默誦方才我教你的口訣便是。”
謝執玉小聲嘟囔:“這有什麼難的……”
可他話音未落,師無衍已經吻了上來,這一回的親吻顯然更為激烈,幾乎像是要把他揉進骨血一般,以至謝執玉腦中一片空白,幾乎連呼吸都要忘了,更彆說什麼口訣心法,正經人誰會在這種時候想這種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