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冰牆之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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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琦周身常常充斥著一種神性的悲憫氣息,在交談的過程當中,會有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

分明人就在你眼前,卻永遠不會覺得觸手可及。

她表情自若:“當然,隻要我能解答。”

丁燦斟酌著開口:“你會不會有時候覺得,自己並非身處在真實的世界當中,或者說,祭司這個身份,有沒有給你帶來過某些始終無法參透的困擾。”

這樣的詢問或許有些越界,甚至可能會讓蒙琦覺得她腦子出問題在講些奇怪的話,但想要知道真相就彆無選擇。

蒙琦聞言,並未直接回答,眉間輕微蹙起,像在疑惑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看著她似是陷入回憶當中的模樣,沒人在這時候催促她,哪怕是稍微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都可能會對他們了解更多的係統內幕有所幫助。

即便蒙琦隻是由一段數據所形成的影像,也可能由於祭司的特殊身份,而對自己被製造出來的過程有所記憶。

“的確,我能了解到的事情,比普通的族人要多些,起初我也花了很長的時間去接受。”

成為祭司將近二十年,蒙琦早已經習慣這個尊貴身份帶給自己的一切,以至於幾乎將最初那些慌亂和不安全感全部遺忘。

祭司向來是對自己職責所在以及迭代的傳承秘而不宣。

不過那是對冰徙族的族人而言,要始終保持著神秘感,這樣才能在進行某些重大決策前,得到所有人的信任,有著更多的話語權。

所以蒙琦腦海中存在著所有,也僅僅隻能存在於自己的腦海當中,跟族人一個字也不可以透露。

許多個日夜,在她偶爾也感覺迷茫時,早就習慣了默默承受。

可現下情況卻完全不同,眼前的幾個年輕人,軀殼沒有變化,他們的靈魂卻已經不屬於冰徙族人。

沒了習俗和職責的掣肘,反而可以隨意向他們進行傾訴。

但裝在心間的事情太多,真到了能夠全盤托出的這一刻,她竟然覺得有種不真實感。

丁燦在蒙琦臉上罕見地發現有表情的變化,注意到她胸腔明顯地起伏一瞬,是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開始娓娓道來。

“冰徙族千百年傳承到如今,每位祭司在將守護全族作為職責的同時,還有一項從成為祭司那刻開始,就必須要終身踐行的任務。”

被選中第二天,當時還非常年輕的蒙琦,戀戀不舍地看著殷酒的睡顏,而後才輕手輕腳地推開門離開。

從今天開始,她就要同老祭司一起,進入到聖堂內,接受為期整月的傳承。

聖堂是祭司要進行祈福和生活的居所,走進正門,先見到的,就是一張供奉著神明的長桌。

冰徙族曆史悠久,對神明的描繪卻長期處在簡單單一的程度。

族人們將冰牆視作神明的化身,認為遮蓋住廣袤大陸的每處冰雪,都處在神明的目光之下。

長桌當中的銅鼎之上,堆放著一些簡易的冰塊,來自聖門。

蒙琦跪坐在供桌前的圓墊子上,雙手抬起,即將從老祭司門口接過那根權杖。

據說這根權杖是從某棵生長近千年的古樹當中砍伐下來的,某種程度上講,這種說法有很大的可信性。

因為冰徙族生存的環境,早已經不適應植被的生長,這根權杖必定流傳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