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墩台上寒風凜冽,快十一月的天氣,北風漸起,也越發的冷了,張誠裹緊衣甲,站在叔父身畔,一動不動繼續望著北京方向。
耳中聽到步兵千總梁鬆對林誌義說著:“這處墩台,連那石橋,如此布置,咱看能擋住韃子數百大軍。”
接著林誌義的聲音傳來:“這京師的村堡建的就是厚實,就咱們駐防的那處廢堡,如果糧草充盈,子藥充足,便是數千韃子來攻,咱也是守得。”
梁鬆卻笑著逗他道:“那要是糧草、子藥不足嘞?”
跟著林誌義遲疑了一下,才壯著膽子說道:“有督臣和楊軍門在,高公公定會給咱們撥足糧草的。是吧,將爺?”
張岩苦笑了一下,在心中說著:“糧草,難啊!”
誠如他的侄兒張誠所言:通州虜騎據有,漕運隔絕,京師的糧草供應都是困難,更何況他們這些入援的邊軍。
若是未曾分兵,或許這糧草一事還有些保證,可如今已然分了兵,看那高起潛與楊嗣昌定要與盧象升處處掣肘,今後或許真有可能在這糧草一事上,卡盧象升的脖子。
這時,張誠又沉聲插言說道:“依咱看,不好指望高公會撥給太多的糧草。”
他搖著頭,目光轉向通州方向,繼續冷笑著說道:“實在逼急了,隻得搶韃子的。”
眾人都是側目,滿麵驚愕的望著張誠,連張岩也是如此。
“咱又不是沒搶過,反正也要殺韃子,倒不如好好謀劃,連糧穀一起都搶些來,不是更省事!”
張誠目光堅定的望著遠處的通州方向,麵色冷峻,語氣陰寒的說著。
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張誠打了一個激靈。
猛然間,他想起一件極其重要的事,不由轉頭望向北方,督臣盧象升的督標營駐防的小龍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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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崇禎十一年的十月二十日,巳時中,天晴,豔陽斜掛在東方的天空上,普照著大地。
北京城永定門南二十多裡外,小龍河彙入涼水河處,一座軍營橫跨小龍河兩岸,南北各立一處營門。
督臣盧象升並未占據周邊村堡之類,隻是沿小龍河兩岸紮營,守護著三座橋梁通道,河兩岸都是密密麻麻的壕溝寨牆,拒馬鐵蒺藜遍布,確是壁壘森嚴,易守難攻。
今日,督臣盧象升把宣大、山西三鎮進京勤王的大小將領都召集到行轅來聽他訓話。
行轅內,盧象升認真詢問宣大三鎮諸將,這些日在東郊對虜騎哨探的情況,以及各部應對虜騎騷擾方略。
當他聽到各鎮各將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斬獲時,他也顯得意氣風發,大聲激勵諸將要忠君報國,勠力克敵。
當有將官提及大軍糧草日漸短缺之事時,督臣盧象升很無奈,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叮囑大家儘忠報國,不要因為兵少勢孤而氣餒。
恰在此時,親兵進來通報說:“閣臣楊嗣昌到行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