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驛館內後房靜室中,張誠滿頭都是冷汗,他這一次兵行險著,原是想著誑監視太監李國輔公公幫他去各處調集匠人和精鐵,怎曾想卻被這個年歲不大的太監給看破了。
雖說,張誠現在的個人勢力已漸漸形成,朝廷就算想要治他的罪,也不似早前那般容易,但這段時間也正是張誠實力壯大的關鍵。
若此時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可能就會前功儘棄,雖說他也可引麾下那些忠誠的軍兵遠走他處,但此時完全歸心與己的軍將還不多。
而且大家的利益也還沒有完全的綁定在一起,就連張誠此時也不敢保證,能帶走多少軍兵,依著他的想法,還是要通過家眷和土地,將麾下軍將與自己死死的捆綁在一起才行。
聽到李國輔喚他起身,張誠內心也是忐忑,他仍是跪伏與地上,輕聲道:“張誠確確是實心報國,忠君之心,天地可鑒,真真是不敢有半分私心雜念。
惟此新軍銃炮一事,張誠確也為難,使儘渾身解數,已到無處發力之境,迫不得已,才對李公公出此下下之策,還請李公公明察秋毫。”
“行啦,起來說話吧!”
李國輔用手指輕敲著茶桌,又繼續道:“咱家也是見你對聖上一片赤誠之心,才未在眾人麵前戳穿此事,你真當咱家是糨糊了嘛?”
“不敢,張誠不敢!”
“哼,此番就這樣吧,咱家奉了聖上的旨意,前來北路也是助你速速操成新軍,好為國朝效力,可不是來給你使絆子的,今後若再如此作為,可彆怪咱家的手段毒辣些!”
李國輔借著今日之事訓斥了張誠一番,主要就是想趁著張誠的個人實力還不算十分強大前敲打敲打他。
一是警告他不要亂動小心思,得忠心為皇爺辦事才成;二就是使他以後就算形成些許勢力,也不敢張狂,我李國輔這裡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理就是這麼個道理,但是李國輔他還是有些低估張誠了,不過這也怪不得李國輔,任他哪個又能想到張誠竟是個後世來的人呢?
忠君的思想在他的腦子裡,就是一個屁,但是這個時代卻不缺少忠誠的人,至於他們會忠誠於誰,可就不好說了!
張誠雖對崇禎並沒有多少忠心,但身處在如此的大環境中,表麵的文章還是要做的,而且要做足。
他聽監視太監李國輔話都說到如此地步,張誠連忙起身,卻並未坐回,仍舊是站立著,隻聽他戰戰兢兢的道:“公公慧眼如炬,洞若千裡,張誠已是拜服,今後再也不敢於公公麵前耍這等小聰明。”
李國輔呷了口茶,淡淡的道:“好啦,今次的事就算是過去了,咱家奉了萬歲爺的旨意,來北路助你速成勁旅,仍會調集匠人和精鐵過來,但你可要忠心為萬歲爺辦事,好生操練新軍,卻不敢偷懶耍滑。”
“張誠曉得,請公公放心!”
“咱家累了,且要歇歇,你下去吧。”
“張誠告退!”
…………
張誠自李國輔的靜室中退出,向著另一側的靜室走去,他邊走邊搖著頭,一臉的苦笑,自己當當一路提督,竟要在閹人麵前裝著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