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年裡一直在潛心培植個人勢力,通過侵占屯田,奴役軍戶,而聚斂財富,在地方拉攏個人小集團,在鎮城和京師拉攏各官員,欲圖宣鎮總兵的位置。
但是,張誠的到來卻對他構成了威脅,從最初的在上北路清查屯田與軍戶時起,張國威便頗有微詞。
可他先是未想到靳新朋等那麼快便倒向張誠一邊,更未曾想到薛良清與吳有祿又如此的不堪一擊。
如今,張誠已是提督北路軍務之職,而東路卻又有一半的土地和民戶歸於延慶、懷來、保安各州管理,這使得他張國威實際掌控的地盤極度縮水,叫他怎能不恨。
然而,那宣鎮遊擊李見明本就嫉妒張誠在勤王之時取得的功勞和成就,如今更是因妒生恨,在心裡已經對張誠厭惡至極。
正是眾人心裡所想不同,今日的酒宴也就格外有趣。
可這些都不是張誠所關心的,憑他現下的實力,就算是兩個張國威也已對他無可奈何,若是想硬碰,那無異於以卵擊石。
酒宴中,楊國柱與虎大威等人對張誠的獨石步營頗為誇讚,連稱他不到半年時光,便操練起一支如此大軍,確為可觀。
其實他們不知,如此大軍在雲州和赤城也各有一部,現下張誠的實力比之他們幾位總兵,或許還略差了一些,但或許過不了多久,便會是他們難以仰望的存在。
對於楊國柱等人的疑問,張誠自是推說北路的兵苗子好而已。
酒宴中,惟大同總兵官王樸最是活躍,對於彆人他都是代答不理的,隻與張誠、楊國柱、虎大威等三不住攀談,套著近乎。
宣大、山西三鎮之中,隻這王樸最善交際,雖沙場博戰不行,可人際關係卻是處理得極好,他對張誠也是極為看重。
三鎮總兵中,也隻有他送上三千兩銀子的賀儀,此刻又摟著張誠介紹起山西瑞昌泰的東家王沐晨,隻說那是他的本家兄弟,還請張誠在北路境內給予關照。
更有大同乾德記的秦子辰,也是仰慕張誠去歲勤王時的英雄事跡,此番才冒然前來拜見,並奉上賀儀,還請張誠看著自己的麵子,能接見一番。
對此,張誠自是滿口應允下來,賀儀都收了,自然不能再返回,接見一番也是沒有什麼損失之事,何樂不為呢!
既然王樸開了這個頭,楊國柱也是介紹起鎮城來的程如之與趙振舉等人,張誠則是來者不拒,一一都答應了下來。
席間,楊國柱更說起流寇一事,他道:“唉,如今湖廣流寇又起,聽聞楊閣部就要離京,赴湖廣軍前親自指揮督剿流寇,未知真否!”
張誠放下酒杯,道:“此事確實,楊閣部自請軍前督剿獻賊,已獲聖上恩準,至晚下月初就該離京赴任襄陽啦。”
虎大威也是一臉憤慨的說道:“張獻忠這個狗賊,屢降屢叛,若是叫爾落入吾手,必將活剮了這廝。”
張誠一副若有所思狀,對著虎大威道:“虎帥,某聽聞河南大旱,來年怕是難過,若闖獻諸賊奔入河南之地,再裹挾饑民,恐更為難治,
虎帥所在的山西臨近河南,卻是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