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前時軍報,鬆錦間的奴賊不過五、六萬眾,其既未征調舉國之丁前來,可見也並沒有在鬆錦間與我決戰之謀劃。
奴賊據有義州,就算其就近屯種,所獲也無法養活十幾萬大軍,就所有增兵,至多不過八萬之數,再多奴賊也無力長期供養。
賊之計謀明顯,意在逼迫錦州城裡的祖大帥就犯,所以才行圍困之策,並未強攻硬取。
今雖逼迫鬆、杏諸堡甚急,其意仍在試探我師虛實,又或迫我師進兵救解,好趁我師急行,意在設伏打援罷了。”
張誠略頓了一下,又道:“兵法有雲‘不動如山’,張誠以為目下還應多派哨騎,踏堪奴賊兵力分布,知其虛實所在。
我師當動若脫兔,趁奴無有所備,更趁奴賊大軍並未曾畢集,強師壓上,一鼓作氣,直進錦州城下。”
他接著又道:“否則,一旦奴酋黃台吉知我舉國精銳儘出,也必將舉國之丁來對,那時就更加難以應對。
隻要我師詳查細探,知奴賊虛實後,儘銳出戰,以迅雷之勢,直擊奴陣,即使遇阻不得進,亦可調炮營前往助戰。
奴賊雖猛烈善戰,卻也非不可戰勝,隻要我師上下一心,鬆錦戰局,非不可為!”
神機營前營總兵陳九皋首先叫好,他作為張誠的拜兄,無論張誠說得對與錯,這個場他都是必須要捧的。
何況聽張誠話中的意思,自己炮營將於陣後待命,不用親冒矢石,他又怎會不支持呢!
陳九皋第一個站腳支持,後麵楊國柱、王樸與張誠更是宣大一體,何況他們也認為張誠所言並無問題,當下也點頭以示讚同。
曹變蛟、王廷臣兩人也是點頭讚同,接著,如劉肇基、李輔明、左光先等久隨洪承疇身邊的一乾老將們也都是點頭,認為可行。
洪承疇還看到連寧遠總兵吳三桂都在向他暗暗點頭示意,其實,吳三桂此刻心裡還在念叨著張誠昨晚酒宴之上的暗示,又怎麼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反對呢?
張誠的話中雖也沒有具體的方略,更無兩全其美之策,但在雙方爭議不下的時候,卻也起到緩解議事氣氛,給雙方一個台階的作用。
張若麒便先是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張總兵之言甚合吾心,我師諸將決不可畏敵怯進,可也不得急攻冒進。
軍事必要謀而後動,但也不得久謀不決,借故拖延。本職奉旨監軍,當儘忠王事,為聖上分憂,雖尚不得立時班師進軍,也要快快定計,儘速進兵鬆錦才是。”
他轉過身又對洪承疇施禮道:“本職心憂王事,方才確有些焦燥了,但也是一片公心為國,萬望洪督臣不要介懷才是。”
洪承疇單手撫須,麵含微笑道:“有張郎中前來軍前讚畫方略,實為本督之福,亦是王師之福,本督哪裡會介懷呢?
張郎中請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