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槍口抬高一點點(1 / 2)

織明 蝸牛非牛 8032 字 7個月前

清軍的重炮都已撤走,就算留下了一些火炮,其威力也多有不足,而朝鮮軍的鳥銃也許有些威脅,但那也隻是對彆人。

宣府軍將士盔甲盾牌齊備,且相對又很分散,此時,他們是以甲為單位來進攻,而朝鮮軍早已習慣了三段擊。

他們的火銃之技,可以說學貫中日!

當年,豐臣秀吉發兵數十萬,想要先占朝鮮,後攻大明之時,朝鮮國的軍將們在日·軍手上可是吃了大虧,被一路追殺到鴨綠江畔。

從此見識到了火器的厲害,但苦於求學無門,他們不得已之下,先是逼迫日·軍的俘虜教授他們火器的操作之法與戰法。

而後,大明官軍入援,助朝抗日,其勢如破竹一般,將日·軍從鴨綠江邊一路橫推,差一點就是一鼓作氣的將日·軍推入海中。

自此以後,朝鮮國內又一次見識到了明軍火器的犀利,尤其是戚家軍的鳥銃,為此不惜暗地裡用重金挖戚家軍的將士,充當他們的教習。

但畢竟師承兩家,所以他們的火銃射擊之法也顯得不倫不類,雖然結合了明軍與日·軍兩方的有點,卻沒有創建出自己的特色。

此刻,朝鮮軍士在石牆後,就是排成了三個橫列,仍是一板一眼的按著三段擊的架勢,朝著石牆外以稀疏陣型衝來的明軍射擊。

其實這種三段擊的火銃射擊之法,最為適合以密集陣型衝來的敵軍,但他們也未能想到攻山的宣府軍將士,竟會以疏陣應對。

如此一來,他們的火銃齊射威力自然是大打折扣,許多的銃彈都落在了空處。

而且這邊指揮的朝鮮國將官,名喚林慶業,他官居平安道兵馬節度使,本被臨時任命為舟師上將,負責運送糧穀到清國支援。

然送完糧穀後,他卻被奴酋黃台吉給扣了下來,並要他領麾下一千五百朝鮮兵前來支援鬆錦前線。

這林慶業本就心向明國,一直視韃賊為蠻夷,這時也在暗中使了手段,非但是下令射擊的是口令不清,更是早已暗中囑咐麾下朝鮮軍兵,將槍口抬高一點。

如此打法,對明軍自然是更無威脅。

初時,宣府軍將士們還小心謹慎的躲避著對麵射來的銃彈,可後來也逐漸發現了其中的奧妙,這些要命的銃彈似乎總是躲著自己,不是從頭頂飛過,便是堪堪打射在自己的腳前空處。

許多的甚至是暗自竊喜,慶幸自己遇到了一群不會打銃的新手,他們中有些人甚至暗想:火銃打成這樣,真是連叫自己爺爺都不配了。

許多宣府軍將士還在心中鼓勵這自己:待會也讓爾等知曉,這火銃該如何打射!

除了朝鮮軍的火銃不行,連韃子射出的弓箭,也都失去了往日的威脅之力,如此近的距離上,危害程度竟也微乎其微。

畢竟明軍的疏陣不似密集陣型那般便於瞄準,而且宣府軍將士非但盔甲齊備,前排的將士更有大盾護體,又豈是韃子弓矢輕易能射中的。

再者說來,如此這般的大戰,就算零星射中一些明軍將士,然對於清軍早已注定的命運,也是無濟於事!

清國負責駐守黃土嶺的已經換成正藍旗固山額真、多羅饒餘貝勒阿巴泰,他這人自幼便不得父親老奴努爾哈赤的喜愛,也因此養成了謹小慎微的性格。

饒是如此,就算阿巴泰的布置得當,防禦得法,但在宣府軍將士的強大火力麵前,也都變得毫無意義。

他站立在黃土嶺上,眼睜睜地看著宣府軍節節進逼,從山腳一直攻上山腰,而他卻是無能為力,隻有望宣府軍而興歎不已。

今天一早,駐守黃土嶺的清軍與往常一樣,吃罷早飯,便開始布置防線。

那些滿洲正藍旗的甲兵們,在各自分得撥什庫的率領下,來到山腳下的前沿陣地,他們才催促駐守的朝鮮兵來到土牆後。

原本以為對麵的宣府軍將士們會如往日一般,精準點射幾發火炮,然後再以小隊分散從四麵衝來,抵近前放一陣排銃,今日戰事也就基本結束了。

可怎曾想,宣府軍竟是如此之不仗義!

突然就改變了打法,而且還不事先通個信,這不是不講信義嗎?

麵對著神機營猛烈的炮火轟擊,黃土嶺山腳下的清軍守兵瞬間崩潰,就連駐守黃土嶺的清軍主將阿巴泰,都被驚動了。

他站在嶺上觀戰,也是心驚不已:南軍這是瘋了嗎?

隨即,阿巴泰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在心中暗思:若是南朝各軍都如此打法,我大清國勇士再入關劫掠,可就不容易啦。

他雖然對朝鮮軍將的節節敗退,心中憤怒,卻也是無計可施,隻見他眉頭深鎖,似乎在思慮著什麼。

或許是在考慮如何抵擋宣府軍將的攻擊,也或許是在考慮如何撤下黃土嶺,而不被治以臨陣退縮,戰敗失地之罪責。

其實,作為清國的多羅貝勒的他已是核心圈之一,雖然還未必算入清國的謀略核心圈,但這些年裡他謹小慎微,已少犯了許多錯誤。

就連奴酋黃台吉對他都已是另眼相看,也開始派給他一些重要的事情,既是為了進一步觀察他的能力,也是為了鍛煉他。

在清國內部,奴酋黃台吉雖然已經樹立起自己絕對崇高的威望與威信,然清國畢竟才自四大貝勒共議的奴隸製轉換為一人獨決的封建君王製。

雖然,當初共理國事的四大貝勒,已有兩人因犯事被黃台吉懲處致死,但還有大貝勒代善一支,且其勢力又最為龐大。

而且他的弟弟們又都是正值壯年,尤其以多爾袞一支,最是叫他擔心不已。

多爾袞其人機敏狡詐,且多智又陰險狠辣,更有一兄一弟,皆是正值青壯之年,又都是以悍勇凶殘得名。

如此一切,怎能不叫黃台吉憂慮,他雖說才到天命之年,然自家身子骨是個什麼樣,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這次率軍來錦州前線,他不就是一路策馬疾奔,一邊用碗接著鼻血,如此情形,已然不是第一次了。

這些年來,他大力提拔子侄輩中心向自己之人,以為製衡,然如貝勒嶽托,本是可托付後世之忠臣乾將,怎想到卻被張誠斬殺於畿北。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