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平安道兵馬節度使(2 / 2)

織明 蝸牛非牛 8005 字 6個月前

此番,原是奉了朝鮮國王之命,為韃子送來糧草,可是到了之後,卻被押來錦州前線,更聲言其本人並非自願前來與大明為敵,完全是被韃賊強迫驅使。

而且這林慶業,更提出要麵見大明坐鎮遼東指揮此戰的最高大臣,說有關於韃賊的重要軍情相告,隻是對下麵軍將不信任,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說。

這時,張誠就想起此人,他在原本的世界中,似乎有過一段記憶,好像這個時候的朝鮮並未對韃賊死心塌地。

其內部也是分成親明、親清兩派,在互相傾軋爭鬥不止,但即使親清一派,其實也是為了奪權而已。

因為,直到大明亡國二百多年後,朝鮮國內仍然以大明崇禎年號在記錄時間,書寫史書,足見其對大明的忠誠。

因此,當他聽到關於林慶業被俘之事的消息,便對此人格外上心,隻不過,張若麒、張鬥、王樸、符應崇等人,似乎都對此一副漠不關心之態。

張誠無法,也隻能耐下性子陪著他們在這裡吹起了牛皮,眾人又談論了一會,便有張誠親兵來報,中軍已經移到小淩河西岸。

眾人便移步前往,路上自然又是一番笑談渴飲匈奴血,壯士饑餐胡虜肉。

…………

“大帥,那林慶業聲言,他隻與我大軍官職最高的人說,不可使旁人聽聞,但有一人在場,便不與咱們說那事。”張成芳回道。

此刻,張成芳已然正式充任張誠身邊的中軍官一職,而林慶業因為軍職很高,且有自言有重要軍情相告,便是由張成芳率領中軍親衛專司看押。

張誠轉頭看向了張若麒,此刻,眾人中自然是以張若麒這個總監軍為官職最高之人,可張若麒還未曾表態,符應崇就坐不住了。

隻聽他仍舊是一副大大咧咧的神態,嚷嚷道:“這高麗賊人是何意思?難道被我等捉了來,凡事還要聽憑他的安排不成!”

符應崇此言一出,中軍帳內眾人立時紛紛議論起來。

彆看朝鮮對大明忠心耿耿,然在大明朝廷內部,卻仍舊瞧不起朝鮮國王和朝中諸官。

不為彆的,在大明眼中朝鮮就是一處窮鄉僻壤,不毛之地,那裡似乎除了山參、皮買之外,便再無產出一般,而其所需物資卻大部分都要從大明采購運送過去。

尤其是前次倭奴之亂,朝鮮幾近亡國,還不是大明朝廷出兵相助,才幫著他們驅除倭奴,一舉複國。

就此而言,大明對於朝鮮,實有再造之恩這也是朝鮮國二百餘年不忘之本。

然此刻,張若麒聽了符應崇的話後,也是說道:“既已成俘,何來這許多規矩,儘管將之帶來便是。”

可挺身站立在帳中的張成芳聞聽張若麒之言,卻仍舊是如同一根木樁般死死立在當處,真是一個不動如山。

而軍帳中眾人卻是各人顧各人,吃著茶幾上的乾果,喝著新沏的茶水,無有一人對此提出質問,就連張若麒也隻是拿眼角的餘光掃視著張誠。

見戲份差不多,張誠才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對著站在帳中的張成芳淡淡說道:“去吧,一切依張總監吩咐辦理就是。”

“喏!末將聽令。”

張成芳聞令高聲應下,這才轉身出帳,前去押解那個被俘的朝鮮軍將。

兵憲張鬥一直品著香茗,冷眼旁觀著軍帳中發生的一切,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疑問,似乎在心中也暗暗思考著什麼?

片刻後,張成芳便回轉來,還押解著一名身著朝鮮國武將官服的漢子。

此人,看上去似乎年過四十,他雖身材略顯修長,卻也是十分的健碩,進到軍帳之內後,麵上沒有一絲懼色,甚至連跪都不跪。

隻見他抬首直視作於上首正位的張若麒,目光中毫無懼意,直問道:“敢問這堂上正中所坐何人?”

張鬥這時才開口說道:“不得無禮。此乃我大明兵部堂堂職方司郎中,今特奉我大明皇帝陛下之命,前來援遼王師為總監軍大人,你小邦之臣,怎可如此無禮。還不速速下拜!”

那朝鮮軍將聽了張若麒的官銜之後,麵上神情也是一驚,這才急匆匆下拜道:“下官朝鮮平安道兵馬節度使林慶業。

因建奴韃子逼迫甚急,我王也是無法,才命下官領一千五百兵卒,經海路乘船押解糧草至此。

前時,我船隊途徑海上,韃賊便命我等炮擊大明水師,我等無奈之下,隻得應允下來,夜裡便派人潛行進大明水師駐地,將實情相告,第二日也隻是以空炮,應付了過去。”

他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似乎有些口乾,就此停了下來,站在那裡直乾咽著唾沫。

張誠見狀,忙對張成芳說道:“成芳,給他解去綁繩,搬張椅子給他坐,再去取些水來,與他解解口中饑渴。”

林慶業覺著這番話,是他自打進入遼東地界以來,無論是清國,還是明國雙方官將中,最使他感動的一句話。

不由得忍不住轉頭向張誠看來,隻見適才說話之人,竟是一員身披銀色盔甲的年輕小將,一時間,他的眼中滿是詫異之色。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如此年輕的一員小將,何以能與大明朝廷兵部郎中,援遼王師總監軍同坐在一個軍帳之內。

“啊。他會否是……”

林慶業似乎猛然醒悟,他猜想著這位年輕的將領,或許就是吳三桂了,想來他也就隻知道吳三桂,所以才會有此一想。

片刻後,林慶業身上的綁繩已被解下,他捧著一個水碗,坐在一張木椅上,淺淺喝了幾口水,才又開口道:“張監軍大人,我韃子重要軍情,然隻可報於張監軍一人知曉,還請您命無關人等離開才好。”

張若麒臉上一副十分儒雅的笑容,卻是神色不驚,隻見他手撫頜下胡須,語氣慈祥的說道:“林節度使無須憂懼,此間所坐之人,皆我大明一方鎮帥,斷無泄露軍機之可能,爾無須為此擔憂。”

王樸也似有些不耐煩,他的頭盔已取下,就放在身前案幾之上,隻見他抬首輕撫著盔纓,十分自豪的說道:“爾可知,我等毫不費力,便將韃子殺退,輕鬆奪下這黃土嶺,爾如今亦是我等俘虜,有何資格在此將這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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