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打出宣府軍的威名(2 / 2)

織明 蝸牛非牛 8218 字 6個月前

而如果他們想填壕,己方的騎士又不是吃素的,更不是擺設,到時定必用一支支利箭,射得對麵的明軍不曉得爹娘是誰!

但想法很美好,而現實卻不是一般的骨感。

他在一開始的時候,還疑惑對麵明軍人馬眾多,然卻退到己方弓箭射程以外,既不見其有填壕的舉動,又不見其退卻。

正當善巴滿腹狐疑不定之際,卻又見一隊隊明軍步騎開來。

不過,他卻並未因此而驚慌,畢竟騎兵優勢在己方,就算明軍拚了命填壕,也要讓他們在這裡留下成堆的屍骨。

而己方打得過就打,打不過亦可策騎退去,難道明軍的騎兵還敢來追擊不成?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眼前這部明軍,竟然比長嶺山上駐守的明軍更為凶悍,也正是在這一戰之後,善巴才開始重新思考自己與清國的關係,到底該不該像現在這樣維持下去。

畢竟這一次的錦州之戰,讓他看到了與以往不同的景象。

現在,善巴也不再猶豫,宣府軍猛烈的炮火,不但使他的騎士傷亡頗多,更使他想起了長嶺山上的遭遇。

他們外藩蒙古各部與清國的關係,遠沒有八旗蒙古那般緊密,忠誠度也並不是很高,隻不過懾於韃子的兵鋒之盛,又想著來跟在後麵撈些好處,這才紛紛應允領兵前來助戰。

所以,一旦他們的傷亡超出預期,又或者預感到不會有什麼好處可撈取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心生退意。

像善巴這種外藩蒙古的紮薩克,更是不願自己部族中的勇士白白犧牲在這裡,若真的損兵折將,又沒有撈到多大的好處。

若真是如此結局,那必將影響到善巴在部族中的威望,再嚴重一些,甚至會威脅到他在部族中的統治地位。

因此,當他見識到對麵明軍如此犀利的炮火威勢後,心中驚異,直到這時他才想起,對麵明軍的旗色,竟然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再一深思心想之下,猛然記起,對麵明軍的旗色似乎與長嶺山上那夥明軍旗色,極為相似。

他們外藩蒙古各部也經常突入大明邊地劫掠,雖與大明各地邊軍,尤其是西北一帶邊軍打過頗多交道,但對於明軍的旗色仍舊是一知半解,知之不詳。

如今,他先是感覺銃炮齊射的威勢,似曾相識,接著才想到兩部明軍旗號竟也十分相似。

善巴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懦弱的明國,怎麼突然之間竟出來這許多凶悍的勁旅?

他可不願意替清國皇帝啃硬骨頭,他隻想著跟在韃子後麵喝湯,而如今見對麵明軍人馬眾多,炮火犀利,他又怎會與之死戰。

更何況,在壕溝對麵的一片硝煙中,他更望見兩隊明騎,正策馬通過壕溝,向著己方騎士包抄而來。

以善巴為首的土默特右翼旗北虜,趁著明軍騎兵還未通過壕溝,急忙搶起己方死傷的勇士,策騎往西急奔而去。

隻留下十餘具來不及收走的北虜騎士屍骨,以及一地或死或傷的戰馬!

…………

大明崇禎十四年,九月初一日,夜,一片漆黑。

此刻,在彆處或許才是深秋,然遼東大地卻已進入初冬時節,尤其是當太陽落山之後,失去了陽光的大地,也變得異常陰冷。

遼東杏山堡東北方十餘裡外的鬆杏大道邊,卻是一片燈火通明,沿著大道旁的山嶺綿延達數裡,宛如一條火龍。

正是自鬆山前線回援的張誠所部宣大軍馬,在此地紮營駐寨,他們所在之處也屬於長嶺山的一部分。

隻不過,這一段山嶺起伏跌宕,綿延向東北而去,卻不適宜駐營,所以他們才沿鬆杏大道紮下營盤。

整個大營綿延數裡,各處營壘之間又留出一些空地,以便遇警之時,可以有反應的空間,能夠互相救援,免得一營遇襲,全軍潰亂。

從此地再往西行不足五裡,便是清國豫親王多鐸所率鑲白旗、鑲紅旗、正黃旗大軍駐營之所在,而北行十餘裡則是杏山堡城。

為了抵抗初冬時節夜風的寒冷,張誠早早紮下營盤,除在周邊山嶺各處布下明暗哨外,便是命軍士們多砍伐些樹木。

如今,各營內外都是燃起一堆堆的篝火,許多將士都圍著篝火取暖,待各營各司各局點過名後,除了出巡放哨人馬以外,便要入營帳安歇。

中間一座大營,燈火與彆處無異,然營內外巡哨人員卻顯稍多一些,此地正是宣府鎮總兵張誠的中軍大營。

而中軍大帳之內,回援的各營官將正聚在這裡,商議軍機要務。

老將郭英賢剛剛介紹了自己了解到的軍情,最後說道:“奴賊奸詐,處處撅壕,其意便是阻我回援,如此看來,杏山、高橋、塔山等處,實在危險啊。”

張廣達立時接言:“大帥,獨石營隻有三千餘眾,即使加上輜車左部也才不足五千人馬。而其在長嶺山獨對奴賊數萬,已然三日夜。

今奴賊既有餘力,出兵各處撅壕攔路,想必長嶺山已被奴賊團團圍困,陳錚兄弟也是萬分危急,還請大帥速做決斷,我等明日如何與奴賊對戰,以解長嶺山之圍。”

張誠知他是真心擔憂陳錚的安危,隻是笑笑,卻並未說什麼。

一旁的張國棟卻笑著說道:“張胡子你是關心則亂。”

他接著又道:“若是陳兄弟的獨石營,單獨對戰韃賊數萬虜騎,確是凶險,莫說是你心中擔憂,我等在座各人哪個能放得下心?

就算這長嶺山上的壕溝矮牆再多,也無論這山頂的石寨有多堅固,但人數劣勢擺在這裡,終究會為奴賊所破。”

張國棟又繼續說道:“可現在就不一樣啦。如今我大軍過萬人馬,已然到達此地,又怎會容許奴賊全力攻打陳兄弟?

就算我等什麼都不做,他多鐸也不會容許我等大軍,就紮營在他的身側吧!”

“哈哈哈……”

張國棟話音才落,大帳內便暴起一陣爽朗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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