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今日搶的,來日加倍還我(1 / 2)

織明 蝸牛非牛 8126 字 7個月前

“大帥,闖賊又要打洛陽了嗎?”

張廣達望著張誠繼續問道:“闖賊可惡,還真就跟著野外的荒草一般,今年打散他,來年又能聚起一群來?”

“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魏知策在一旁接言繼續說道:“我記得白樂天的《白氏長慶集》裡,就有這麼一首詩。”

他說著便悠悠誦讀起來: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彆情。”

張廣達聽不大懂他的詩,與自己所言闖賊之事有何關係,不由問道:“咱說魏秀才,這裡在說闖賊難平之事,你咋個就念起詩來嘞,這個同闖賊又有何乾係?”

魏知策聞言莞爾一笑,正待出言解釋,卻聽張誠已待他說話:“廣達啊,知策的意思是說,闖賊就好似這荒野間的雜草,你今年放火燒過,看上去似乎都成了一堆堆的灰燼。

可待來年的春風這麼一吹,還不是又長起新一茬的雜草來,這豈不與闖逆的情形十分相似。

其自打陝西延安府起事作亂以來,被我官軍擊潰、擊散十數次,卻總是能在絕處逢生,避過大軍追繳,隔不多時日,便即再次卷土重來,且一次更比一次頑強。

如此看來,其確屬賊寇中的另類,在本帥看來,遠比獻、曹二賊更為危險,爾等如有機會再與之對戰,切切要小心謹慎,不可大意。”

“是。末將等記下啦!”魏知策等眾將齊聲應道。

張廣達似乎很關心闖賊的樣子,他繼續追問道:“大帥,咱不打算救開封的嗎?”

張誠聞言一笑,反問道:“如今,咱們在遼東戰事未決,此地距開封又何止是千裡之遙,就算我等能夠在數月內,與韃賊決出高下。

可將士們離家亦有數月之久,總是要先回宣鎮休整一番,至於開封城,其城牆堅厚程度,你等前次也曾親眼所見,想來不會被闖賊輕易攻下,倒是無需太過擔心。”

眾人都覺張誠所言在理,且開封城牆之堅固,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想必就算闖賊複來,也未必能夠攻破。

張誠又接著道:“開封可是不比洛陽,周王賢德,頗知輕重,且城中各官又都是乾才,皆能實心任事,確為難得,尤其是陳永福總兵,更是一員老將。

而其子遊擊陳德,則更為乾練,其與我等亦是有緣,我看可以修書一封,讓陳忠的沇河營伺機增援一下,還是可以考慮。”

他轉頭望向魏知策,對他道:“知策,給陳忠的書子就由你來寫,一定要他注意,伺機增援,不可強來。

我們在豫省能調動的隻有他的沇河營與邙山楊家兄弟的民團,還堪一用,而衛懷兵備季佑慈與懷慶知府何崇武的標營,皆是初建,人馬尚未招募齊備,不可調用。

所以,凡事皆要謹慎為之,我在豫省埋下他這一股力量,可是不易,切不可精銳儘出,以免壞了本帥大局。”

“喏。知策記下啦。”

“哦,對了。還有一事,王元景沇河鈔關諸事,可是上了軌道,你在信中問問此事,催一催,要王元景將那邊的事務,都儘速安排妥當,快些過來這邊,本帥這裡文書事務繁多,急需他來處理。”

“喏。”

這一邊魏知策才應了退下,張國棟就開口說道:“大帥,乳峰山軍議可有何新的決斷?”

張誠微微搖了搖頭,接著又歎息一聲,才緩緩說道:“未有決斷,督臣與諸將皆以為韃賊暫時退卻,雖不知為何,但除了多鐸戰亡,西線失利之外,恐其內部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郭英賢是一個躺不住的人,此刻傷勢稍緩,也在軍帳之中共議大事,這時出口問道:“韃賊內部,又會有何問題?”

“哈哈哈……”

張誠大笑著說道:“老將軍,韃賊內部也並非是鐵板一塊,怎會沒有紛爭呢。”

他接著又繼續道:“這世上最難之事,便是有人參與的事務。但凡有人存在,便有紛爭,其根本無非是利益的爭奪。

雖然發端與起因各有不同,但究其根本,卻皆是為了權力與利益,除此無他。”

郭英賢卻仍是不解,他疑惑道:“這韃子又有啥可爭的,他娘的回回來咱大明搶得可是盆滿缽滿,個個都富得流油啦。”

見他說到此處,軍帳內眾人皆是一副恨恨的表情,張誠亦對大家說道:“哼。彆看他今日蹦的歡,日後咱要給他拉清單。韃子今日搶去的東西,早晚要他加倍給咱吐出來。”

“對,得讓他給咱吐回來。”張廣達立即附和起來。

張國棟卻又問道:“大帥,那咱這些時日,可有何布置?”

“無他。嚴加防備,加強哨探,先摸清楚韃子的動向。”

張誠接著又補充道:“讓咱的哨騎深入一些,尤其是小淩河東岸,最好能偷渡過去,若是截獲韃賊與沈陽往來的書函,那便是最好。

不過,如此一來,撤退不易,卻需格外小心才是。”

…………

本應是月圓之夜,可不知為何,夜空中竟是一片漆黑,尤其是在遍野燈火的襯托之下。

烏雲遮月,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且舉目仰望,不止月光絲毫不見,就連原本滿天的星光,也都不知所蹤。

清國皇帝黃台吉披著一件通體純白的貂裘大氅,站立在龍纛大旗下的高台上,心中無比寂寥。

接連三日,鼻衄之症已將他折磨得疲憊不堪,尤其是對於海藍珠的關切與思念,對他更是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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