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魚鱗冊給我(2 / 2)

織明 蝸牛非牛 8280 字 7個月前

如今,敏慎雖掛印請辭,自薦在伯爺麾下效力,亦是為我大明儘忠,還望黃老爺能如往昔般照拂學生。”

“哪裡哪裡……”

黃道中見他的話說得是不卑不亢,一時也不知如何作答才好,隻能略顯尷尬地含糊應過。

他們此來,一是給永寧伯拜年,二則是為了向朝廷上繳稅銀一事而來,簡單見禮後又寒暄一陣,便話入正題。

其實,張誠之所以代他們上繳稅銀,無非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掌控兩州的土地,此前雖然有所動作,然亦不過是墾殖了些撂荒的田地罷了。

“稅銀嘛……”

黃道中和鄧容恂見永寧伯開了口,都是神情緊張地看著他,生怕接下來的話語會是一個晴天霹靂。

要知道,他們去年向朝廷繳納了足額的稅銀,獲得“優異”的考評,若是今年不能如期繳納足額稅銀,莫說去年的功勞就此埋沒,更甚者還會被眼氣的同僚攻訐。

“……照去歲的法子,也不是不成。”

永寧伯張誠看似漫不經心就說出來的話,卻對黃道中、鄧容恂二人極具吸引力,他們立刻神情緊張地等待著下文。

就在他二人焦急之時,永寧伯張誠又接著說道:“隻不過,本伯麾下軍馬受皇上禦封‘勇毅軍’之名號,今更擴至六營人馬,所需錢糧甚巨。”

張誠掃看了兩人一眼後,又接著道:“而延慶、保安二州之地雖頗為廣闊肥沃,可產出的糧穀並不足以衝抵稅銀,本伯去歲本就虧了許多,今朝怕是難以為繼啊。

除非……”

“除非什麼?”

延慶知州黃道中對於今年的考評最是在意,聞聽永寧伯似有難言之隱,不由忍不住急急發問起來。

張誠抿嘴一笑,淡淡道:“延慶、保安二州,田地頗廣,然官府名下所占卻並不見多少,未知‘魚鱗冊’中所載,是否也是如此呢?”

“魚……魚鱗冊……”

黃道中聞言似有所悟,嘴裡不住囔囔著“魚鱗冊”三字,卻拿眼角餘光掃視著身側的保安知州鄧容恂,察看著他的神情變化。

隻見鄧容恂端著茶盞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仿佛與空氣凝固在了一處般,動也不動,同時他的臉上也是陰晴不定,似乎在左右衡量著什麼。

良久,保安知州鄧容恂才長舒了一口氣,他輕輕放下手裡的茶盞,看也不看黃道中,卻向永寧伯張誠抱拳行禮,道:“容恂感念伯爺厚愛我保安百姓之情。”

他先是道了聲謝,又接著繼續說道:“稅銀乃國朝之基,卻是一刻不容稍緩之事。然本官身為一州父母,上不能輸銀於朝廷,下不能使治內百姓安居富足,今每每思來,都覺愧對保安百姓,更愧對朝廷,愧對皇上。”

鄧容恂最後更是語氣堅定地補充道:“魚鱗冊。本職這便差人回保安,取魚鱗冊來交由伯爺處置。”

張誠聽了他的表態後,微笑不語,卻拿眼色直瞄著延慶知州黃道中。

片刻後,知州黃道中仿佛也下定了決心,他開口道:“伯爺,本官這就差人回延慶,取魚鱗冊來,呈給伯爺處……”

“不必!”

張誠打斷他的話後,接著說道:“大過年的還讓不讓人歇歇嘞。魚鱗冊的事,放在年後再辦吧,何必急在一時,反正離著開春不是還有些日子。”

他說著又轉頭向懷隆兵備齊玉初問道:“是吧,騎兵線?”

齊玉初此刻雖然正在與劉敏慎輕聲交談,原本對張誠等人談論之事,並未在意,不過剛才偶爾聽到“魚鱗冊”三字時,也稍微留心起這邊的談話。

這時,他見永寧伯張誠問自己的意思,因不想卷入這場無妄之災,便含糊答道:“不急,不急。”

然黃道中仍覺有些不夠放心,不由繼續追問:“伯爺,解送朝廷的稅銀何時……”

“哈哈……”

張誠聞言笑了起來,片刻後,他才說道:“不急嘛。本伯休書給戶部,延慶、保安的稅銀叫他著落在本伯身上便是。”

稅銀一事既已談妥,黃道中與鄧容恂也沒有多留的必要,他們陪著永寧伯又說了一會話,便起身告辭,與兵憲齊玉初共同離去了。

…………

自元月初二日起,永寧伯張誠便攜著府內各女眷,在娘子軍內衛的扈從之下,前往赤城堡西南山穀中的瑞雲寺。

他之所以領著眾內眷前來這裡,主要還是想躲避各官將士紳的頻繁騷擾,也想借此時機陪著身邊的親人們,再好好體驗一把赤城溫泉的熱度。

張誠雖然不是什麼“色中之惡鬼”,但做為一個身強體健的正常男人,該有的需求自然也是少不了!

更何況“食色性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不是最正常不過之事?

但人畢竟不是石頭,朝夕相處下來,感情自然也會不斷升溫,尤其是當夫人季軒竹為他誕下麟兒之後,更使他心中對於家庭的責任感油然而起。

這種責任不止是賺錢養家,為身邊親人創造一個更廣闊的生存空間,更是還有陪伴的義務!

在張誠的前一世裡,便因工作繁忙而很少有陪伴家人的時候,即使偶爾有一些時間來陪伴家人,大多也就是吃吃飯、喝點酒罷了。

原本他也沒有感到如此會有何問題,可當他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之後,那種對家人的思念,尤其是內心中對於家人的虧欠之感,對他折磨頗大。

所以,當他在這個奇怪的世界裡站穩了腳跟的時候,最先想到的便是要儘力多陪陪自己的家人。

或許他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彌補自己前一世的虧欠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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