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僭越’可是大罪(1 / 2)

織明 蝸牛非牛 8369 字 7個月前

範永鬥見眾人都已心中對於張誠的怨憤之情,都已被範三拔撩撥了起來,心中對自己兒子的表現甚為滿意。

但卻也不能任由大家這般議論紛紛,待諸位掌櫃們發泄了一會後,他才大聲咳嗽起來,見眾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才出言說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大廳內霎時便安靜下來,就連王登庫與王大宇也都注目著範永鬥,看他有何話說。

“我聽聞新任江督臣對張誠所作所為,很是有些意見。”

範永鬥說著目光停在了翟堂身上,接著道:“翟老弟,江督臣在巡撫任上時,你與之走動頻繁,很有些交情,此番便有勞老弟往陽和堡走一遭。

不知翟老弟可願往否?”

翟堂左看看右瞧瞧,見廳內眾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油然而生的榮譽感立時爆棚,他抱拳說道:“既然範大家,諸位掌櫃如此信任翟某,些許旅途辛勞又算得了什麼哩!”

這個翟堂平日裡與田生蘭走動比較頻繁,也是一個喜好舞文弄墨、附庸風雅的商人,其與鎮城內的撫台、糧台、理刑諸官交往頗多,與城中文人墨客也多有往來。

範永鬥對著翟堂點了點頭,目光又移到了靳良玉的身上,語氣十分和緩地對他道:“靳掌櫃,還要麻煩你往京師走一趟,請幾位相熟的公公幫幫忙。”

靳良玉雖然與田生蘭素來不睦,但也知曉大局為重的道理,他接言道:“範大家說笑啦。為了我等兄弟利益,靳某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不過……”

原本還麵露喜色的範三拔,此刻聽他說到“不過”二字,不由心中一稟,麵上神情也顯得有些淩亂,可範永鬥卻是沒有一絲焦急神情,可見“薑還是老的辣”啊!

“據靳某所知,京中的兩位王公公,一個交好張誠,一個與兵部尚書陳新甲坑瀣一氣,這條路怕是很難走啊。”

靳良玉話音才落,就聽範永鬥直接就說道:“再難走的路,咱也要把它走下去。到了如今這步田地,咱們已經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

就如適才雲發兄弟所言,‘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我等已經沒得退路,但凡有一絲希望,都要全力以赴。”

“好。既然連範大家都如此說,我靳某便舔著這張老臉往京城走一遭,便是傾家蕩產,也要把那張誠搞死嘍。”靳良玉十分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範永鬥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對王大宇道:“王大家,周閣老那邊還是要再打點一番,現今已是我山右商人生死存亡之際,可不敢再留餘力。”

王大宇微笑著回道:“範老哥隻管放心就好,此事關乎我山右商號之生死存亡,某必定儘心儘力施為。”

這王大宇之所以對範永鬥並不十分尊重,其所倚仗之人無非就是當朝內閣首輔周延儒罷了。

範永鬥又看向梁嘉賓,對他說道:“論起交遊之能,還是要看咱梁老弟。”

不待梁嘉賓說話,就聽範永鬥繼續道:“‘坐地龍’那邊也不可有絲毫放鬆。若是諸般手段都對付不了張誠,他可就是我們最後的‘殺手鐧’啊!”

梁嘉賓一副不以為意的神情,大大咧咧道:“範大家無須為此擔憂,徹底鏟除‘勇毅軍’或有些許難度。

可若是隻針對張誠一人,依我看來,確非難事!”

接下來,範永鬥又與王登庫等人談論了加意籠絡宣府各處堡城的守備軍官,以備不時之需。

最後,他才對田生蘭道:“田老弟你那幫禦史朋友,養了這許多年,如今也該是他們回報咱的時候啦。”

田生蘭輕撫著下頜上的胡須,道:“這個好說。隻是……若要言官們攻訐張誠,總要選一個好的由頭才是。”

一直很少出言的王大宇忽然說道:“範大家,我不常往鎮城中走動,但亦知北城中間原穀王府,一直荒廢至今,實在可惜啊!”

眾人聞言不由一愣,不知他此時因何提及穀王府,黃雲發接言道:“自打永樂年間,穀王被廢為庶人後,這穀王府便一直荒廢至今。

王大家此刻提及,未知是何用意?”

王大宇嘴角上挑,邪魅一笑,道:“張誠有功於國,更獲封為永寧伯,卻仍居於鎮朔府,實有失體麵,我等當奏請朝廷,奏請皇上,將穀王府修繕一新,更為‘永寧伯府’,以酬國之柱石才對!”

“著啊。”

範三拔猛然擊掌叫好,高興地說道:“不愧是王大家,這法子真是絕妙啊。”

黃雲發也如開了竅一般,在旁補充道:“廢置的‘穀王府’東邊不遠處,便是當年武宗皇帝曾住過的‘鎮國府’,現如今也荒置多年。

依我看可以一起修繕嘍,全擴到‘永寧伯府’裡,那才叫氣派,也唯有如此才配得上永寧伯!”

田生蘭也道:“我先找人上折子,為張誠請功,再請將穀王府與鎮國府擴建為‘永寧伯府’,然後好使禦史言官們借此攻訐張誠。”

他又補充一嘴:“‘僭越’可是大罪一等啊!”

範永鬥看著王大宇,對他說道:“即使如此,力量還是弱了一些。”

王大宇自然知他心中作何想法,直截了當地回道:“我可往周閣老府上走一趟,隻是結局如何,卻不好說。”

“嗯。去了總比不去要強。”

範永鬥接著說道:“還有張閣老,以及幾位山西籍的朝官都要走動起來。”

他不待王大宇接言應允,便轉首對著廳內眾人道:“諸位掌櫃,如今我等與張誠已成水火難容之勢,絕不可坐以待斃。

今番,我等無非多花費些錢財,然錢財乃身外之物,隻要能夠擊敗張誠,今時所花去的,來日必能加倍賺回來。

可若是此番落敗,我等怕是連屍骨都難以存留啦!”

王登庫也在這時接言:“大家都曉得,張誠這廝有多狠毒,想當初還隻是一個參將,便敢冒賊之名而擊殺張國威副總兵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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