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可惜(2 / 2)

鄔彌渾身僵直,喉結上下攢動了一番,他眼睫眨動,唇角下壓。

“更深露重,來一趟就此回去不免可惜。”主人的聲音如此清和體貼,柔柔地像漾在夜裡的魚,從他耳側遊過又回來。

心扉波動。

“主人請儘情吩咐鄔彌......”

“進來,與你介紹一番。”沈縱頤帶著涼意的指尖拂過傀儡的鬢發,撥掉其上所沾的濕漉漉的葉子。

鄔彌臉色暗了層,隨著碎葉的掉落,主人的手也就此遠去。

他以為什麼......

令人生厭的閒葉。

“主人,誰?”

沈縱頤攏了下長發,神情放鬆:“我的......摯愛親朋。”

摯愛親朋本人聽了,不笑不動,宛若一座冰雕。

沈縱頤回身不見傀儡,折身又去牽起他的衣角,邀進屋中,即毫無留戀地放了手,而返回去牽起鄔道升的手,將其帶前幾步。

“鄔彌,這是沈合乾。”她笑道,好像沒看見鄔彌越加黯淡的眼神。

介紹完畢,她鬆開鄔道升的手,側眼對他笑容更是明媚:“合乾,這是鄔彌。”

鄔道升以居高臨下的神色打量著他曾經以心血製作的傀儡。

他一眼就看透了傀儡的修為。

大乘後期圓滿。

傀儡至今多少歲?

他從得知沈縱頤是廢靈根那日始便動了做傀儡的心思。

從製作鄔彌的那年算起,如今已一百歲了。

這麼說,沈縱頤做他弟子也正一百年了。

可惜,一百年還沒什麼長進。

連自己的傀儡生出靈智都沒察覺。

竟仍在深夜中欣然邀其進入內室。

多麼無知的大弟子。

鄔道升眼中無情,掌中聚起蘊含雷霆萬鈞的靈力,抬手間便將霸道的靈力以毫無遮擋的氣勢砸向鄔彌。

合體期與大乘期,豈止是溪流與河海的差距。

合體期輕飄飄的一擊,便將大乘後期圓滿的鄔彌擊飛數丈遠。

鄔彌甚而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你做什麼?!”沈縱頤一怔,反應過來後猛地看向鄔道升,“他是我的傀儡!”

鄔道升冷色,將她脆弱的阻擋視若無物,抬步上前。

鄔彌仰躺在地上,衣襟半敞。

他喘了口氣,忽地側過頭頸吐出一大口血。

鄔道升那掌威力非凡,斷了他不止一根骨頭不說,還擊動了他的修為境界。

主人......

傷重於此,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如若自己都抵抗不了此人,那誰來護著主人?

強忍著氣血翻湧與入骨劇痛,鄔彌用力撐起身——

“嘭!”

一隻雲靴踩住他的胸膛,將他煞回地麵。

“咳——”鄔彌被這巨大的衝擊力又刺激得吐了血。

鄔道升傾身,垂眼睥睨著傀儡蒼白俊逸的麵龐,麵無表情,“她是你的主人。”

“妄生邪念,當殺。”

當殺二字,他說得利落又乾脆。

甚至沒有溢出半點殺意。

好像是準備打碎了一盞壺,一個杯子那樣不在意。

說罷,掌心中再次聚起靈力。

“不要!”見狀,沈縱頤來不及思考鄔道升發的什麼瘋,她靈力低微,連他說的話都沒聽清。

眼見他真要殺了鄔彌,情急之下望著他熟悉的背影,衝過去失聲道:“皇兄不要——”

皇兄?

鄔道升五指蜷起,指尖無從生著細細的癢意。

他側過臉,掌中靈力的白光勾勒著峻整的鼻峰,映著深沉的眸光,通身沒有殺氣卻令人膽顫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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