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定北王囫圇算了算。
今歲暖和得早,現下這個時候京城裡已有許多冒了青綠的花花草草,想著這賞花宴也沒幾天了。
他當即笑得見牙不見眼,一拱手行了個禮。
“嘿嘿,君不戲言,那臣就等著了!”
見他這麼高興,嘉成帝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神情有些複雜。
君不戲言,君無戲言。
他送去定北王府書房裡的書,是不是全被拿去墊桌腳了?
*
謝瑤在宮外等人出宮,心思都放在眼前。
背後不知哪裡的高牆上,卻悄悄爬了個黑影上去。
小娘子仍有些稚氣未脫的嗓音正神神秘秘地刻意壓低道:“快些,快些!我已然瞧見郡主阿姊了!”
白心柔一條腿已然在高高的牆頭上,另一條腿也正努力往上挪,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難掩興奮。
——哈哈,她一杯倒醉酒暈乎乎了半日,幸好沒錯過大事!不久前她躲著阿娘偷偷溜出來玩,往街上一逛,還沒想好要去哪裡折騰,就聽聞了“平陽郡主和三殿下打起來了!”這等刺激非常的消息。
天知道她最喜歡看漂亮的人打架了!而且還是她最崇拜的郡主阿姊,這是多難得的機會呀!
白心柔一路走一路打聽,最後打聽到一行官差恭恭敬敬帶著她郡主阿姊和三殿下入了宮。於是想也沒想就問了問往皇宮走是要如何走,隨後得了一個路過的老漢震驚的眼神。不過她倒也沒太糾結,隻沿著老漢指的方向一路奔來。
眼下隔了有段距離,她遠遠地瞧見了熟悉的身影,卻不大敢往前走了。於是就爬了牆。
登高才能望遠,她可真是太聰明了!
然而跟著她一路氣喘籲籲地跑來的小丫頭卻累得不行,眼巴巴往上看著自家不讓人省心的小主子,抬了抬腿,完全不知道要如何爬上去。
白心柔卻已經把另一條腿也挪到了牆頭,抱著腿坐好,低頭看著乾著急的秀秀道:“算了算了,不用上來,你在下麵守著就行!我隻看一會兒,咱們等郡主阿姊回頭就趕緊跑!”
她雖然膽子不小,卻也怕郡主阿姊發火。因此這會兒高興之餘心頭也緊繃著,隨時準備往回跑。
謝瑤全然不知白心柔居然膽子大到在這裡爬牆窺探,隻一麵把玩著手中帶著暖意的玉佩,一麵遙遙望著宮內,盤算著她要如何解釋,才能把晨時那些話一並撇清。
大理寺卿,應當很擅長分辨謊話,她還不能胡編亂造,起碼要夠真誠。不然怕是糟上加糟。
謝瑤思索著,無意識地原地走了幾步,轉了兩圈。
白心柔瞧著,一拍大腿:“郡主阿姊定然是在想主意呢!”
可是,她離得有些遠,隻能模糊看見,什麼都聽不到,懊惱地抓了抓頭發:“但想的什麼主意呢?怎麼隻剩郡主阿姊一人,那位三殿下人不見了?”
秀秀一時沒工夫接話,因為她還在努力嘗試爬牆,抬腿踩著白心柔方才留下的用來著力的腳印,卻怎麼都達不到一樣的效果。
謝瑤又停下不動了。
白心柔便深沉道:“這就是想出來了。”
秀秀正抬著一條腿,被忽然出聲的主子嚇了一跳,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等白心柔回過神來,就見秀秀倒在下頭,揉著胳膊,呆呆的,很有些迷茫。
她小聲問:“秀秀?雖然我很想看郡主阿姊和三殿下是如何打的……不過還是你的傷要緊,不如先去找大夫瞧瞧?”
她一邊問一邊換了姿勢,兩條腿搭在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