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睜大眼,霍然坐起:“你、你臉紅什麼?”
她羞愧難當麵頰發燙也就算了,兩個人一起臉紅,怎麼看著這樣奇怪!
誰知看似矜持的郎君竟然拉著她的手探了探胸口,有些較真地低聲道:“郡主,男子的胸膛是要硬些的。”
雖然不是那種鐵板一樣的堅硬,是柔中帶著結實的硬度……卻也根本不像軟枕。
謝瑤當然知道她方才是胡說的。她懷疑自己根本就是被美色迷惑,醒著的時候忍住了,睡著之後本性畢露,於是誠實地湊了過去。
但這話哪裡說得出口。她又不肯就這麼落下風,於是板起臉,狀似認真的捏了捏,矜持頷首:“你說的是。興許我是睡迷糊了,軟硬不分。”
……要命的軟硬不分,蒼天可鑒,她如今是真不想爭辯郎君的胸膛和軟枕孰硬!
等手腕被放開,謝瑤立刻越過床榻上要命的美人,無心欣賞,落荒而逃。
足音遠去,依稀還能聽到新婚的世子夫人隔著門板喚人送衣裳,自個兒卻躲在隔間沒了動靜。
喜燭終於燃儘,燭光忽閃幾下,隨後黯淡熄滅,外麵卻天光漸亮。紅紗帳內隻餘下一聲輕歎。
*
女兒大婚,定北王同愛妻一起哭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拿熱雞蛋滾了滾小了一圈的眼睛,苦巴巴地去上朝。
黑臉壯漢冒了胡茬,眼睛腫得像是禦花園裡的胖錦鯉,乍一見這副尊容,嘉成帝都有些吃驚。
恰好有些彆的事要談,他把人喚到禦書房。
“平陽出嫁是大喜之事,愛卿何故哭成這副模樣?”
誰曾想定北王如今壓根聽不得“出嫁”和“大喜”,不問還好,一問這個,眼眶又開始酸澀。
他親自背女兒出嫁上了花轎,眼睜睜看著養了十七載三個月並二十五日的寶貝女兒離開視線漸行漸遠,那是何等的心痛。若非撒手之後王妃在後頭死死拽著他的胳膊,險些就要忍不住撲過去把那花轎給攔了。
這會兒對著聖上,定北王抹了把辛酸淚:“瑤兒在家中留了十七年,一直都沒看上哪家的小子,臣原本還打了招贅的心思,以為能一直看著瑤兒到合眼蹬腿的時候……還是臣親手請的聖旨!”
晉國公府在永寧坊,可不比廣陵王府就在隔壁。定北王越想越覺得難受。
晉國公那老家夥怎麼就不能努努力給自個兒換個更大的宅子?他瞧著那廣陵王府就很是不錯!
廣陵王府的大宅子,由定北王替晉國公眼紅了。
好好一個人高馬大的武將在禦書房哭得稀裡嘩啦,德順在邊上遞了好幾回帕子,才勉強等到定北王停了下來。
淚痕未乾的黑臉壯漢啞著嗓子,表示:“臣哭完了。”
嘉成帝:“……”
他總是頭痛,必定是這麼被磋磨出來的。
不過,這回叫定北王,實在是有正事要談。
不小心戳到了臣子作為老父親的心酸之處,白白惹人又抹了淚。好不容易等人哭完了,嘉成帝很快輕咳了聲,進入正題,把手中一張圖紙遞給定北王。
定北王心情不佳,瞧了一眼,當即眉毛一擰:“敢問聖上,這是什麼東西?”
“自然是輿圖。”
“真是輿圖?”定北王來了精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