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遮掩,隻用一雙眼睛去看,許多動靜變得難以捕捉。但是她耳力過人,細碎的瓦片晃動聲在寂靜的深夜顯得尤其明顯。
謝瑤沒再等下去,在院牆邊借力上了屋頂,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正欲逃竄的黑衣人。
那身夜行衣的確起了大作用,若是他方才沒有鬆懈,以至於在呼吸上露出破綻,即便有謝瑤在,一時半會兒也還真發現不了他。
不過如今既然發現了,自然不能就這麼讓他逃之夭夭。
謝瑤動了動手腕,手裡的棍子悄然握緊,追著那黑衣人而去。
瓦片並不是好的落腳之地,對於常年習武的人來說,或許能夠掌握穩穩落足的技巧,卻沒辦法在慌亂中仍然保證不出差錯。謝瑤如此,那人亦然。
兩人很快躍下了房屋,立在院牆之上追逐起來。
此處院牆高八尺有餘,有一段因為邊上有小樓遮掩,又在北麵背陰,上麵長了許多苔蘚,等跑到這一段的時候,那人自知不能再這樣躲避,作勢要往牆下跳。
他想走,自然不會跳到內側。這是要賭一把出去後不會驚動夜巡的官兵,借著對街巷的熟悉來甩掉身後的謝瑤。
送到門邊了還想跑,這怎麼行!
謝瑤當即把手裡的木棍屈膝上頂折成兩截,其中一截直衝著那人的後腦砸去。
她動作乾脆利落,那木棍也是“哢嚓”一下說斷就斷,儼然沒有一點本該有的節操——那可是一根男子手掌握上都未必能合攏的棍子啊!
玄英在外頭傻呆呆看著,這才對這位初來乍到的世子夫人在外的凶名有了全新的認識。
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廝,他真的很想知道——有這樣凶悍的世子夫人,世子爺以後的日子豈不是如履薄冰?
謝瑤卻沒工夫關注自己在旁人心中的形象變化,因為她把兩截木棍都丟過去之後,趁著那人猝不及防轉身閃躲的功夫,已一躍到了他身旁不遠處,抬腿便踹在了這人的膝窩處。
即便牆頭上不好借力,謝瑤這一腳也硬是使了七八分的力,完全沒有留情麵。任憑你功夫再高,被踹到膝窩這樣的地方一樣要腿軟跪下。
而牆頭上自然也沒有地方給一個腿軟倒下的成年男子來跪,所以他最後的歸宿隻有一個——
一聲悶響,方才在院子裡竄來竄去滑不留手宛如老鼠的黑衣人,就這麼倒在了院牆內。
貼著牆根,半晌沒動。仿佛已然知曉了自己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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