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事情又危險起來,謝瑤隻能把讓青蘭悄悄去瞧了一眼,等人回來後,白心柔便含著淚問:“是不是眼下有顆很小的痣,還未束發,發帶卻用了根湘妃色的?”
青蘭連連點頭,並且表示:“小郎君很少用湘妃色發帶呢。”
這下白心柔的眼淚是徹底止不住了。
“嗚嗚……”白心柔心如死灰,“那是我送給他的十三歲生辰禮物,他一直帶著,三年都沒換,我就知道他早就圖謀不軌……”
謝瑤一下就精神了:“等等,生辰禮物?彼時他應當未曾有過婚約,既然表妹對他無意,為何要送發帶作禮物?”
而且還是湘妃色,聽著就不對勁。
白心柔哭得眼淚汪汪,閃著淚光抬頭,臉上忽然多了抹可疑的羞意。
“那、那年置辦了不少首飾,囊中羞澀……他偏偏誰都不尋,非尋我要生辰禮,我覺得生氣,不想再去花銀子,就把發帶解了給他……”
謝瑤:“……”
這下她大概知曉是怎麼回事了。
青梅竹馬,情竇初開,偏遇上這麼個不靠譜的小丫頭,束發的東西都能因為守財隨手解了送人。太守逼婚,竹馬得利,如今還真成了一筆糊塗賬。
白心柔不願意出去見人,謝瑤也想看看她這位應當定親不久的未婚夫君到底如何,便把那可憐的少年郎君請了進來。
出乎意料的,這位聞氏小郎君雖然出身商賈之家,家中巨富,人卻清秀斯文,帶著一股少年獨有的青澀。
進來時還紅著臉,乖巧地喊了聲:“表姐……”
謝瑤眉梢一動:“你喚我什麼?”
“表姐,”少年麵頰更紅了些,看起來單純又無害,低下頭時露出烏黑的發頂,後來似乎覺得失禮,又緊張兮兮地抬起頭,“我、我來尋阿柔……”
又是“表姐”又是“阿柔”,而且人看著實在無辜,活像是另一隻兔子成了精,謝瑤忍不住有些懷疑:這真是那位“小夫子”?
這分明是同白心柔一個兔子窩出來的兔子!
聞氏的兔子郎君還巴巴問著:“表姐,阿柔、阿柔可在此處?我尋了阿柔許久,最近發覺阿柔在京城外沒了蹤跡,實在憂心她被人拐了去……”
謝瑤盯著他,沒開口。
聞子瑜抿了抿唇,又說起白心柔起初離開江南的事,似乎想要借此機會請她幫忙尋人,甚至逐漸哽咽起來。
“都怪我,都怪我,早知阿柔這樣厭我,我不會讓阿娘替我提親……如今,隻願阿柔安好,隻要阿柔還能好好回來,我、我願意退親……我隻要阿柔能平平安安回來……”
眼淚落在地上,啪嗒啪嗒,讓謝瑤想起方才的白心柔。
而此刻的白心柔就在屏風後,聽到這句話的同時,眼淚戛然而止。
對此渾然不知的小郎君還在接著埋怨自己,紅著眼眶說個不停,一直說到白心柔眼睛發亮,徹底心動,忍不住從屏風後跳了出來。
“你說真的?說話算話!”
謝瑤剛剛狠下心來打算拒絕的話噎在了喉嚨。
聞子瑜抬起頭,先是錯楞,隨即便是不知所措的喜悅。
*
謝瑤後悔了。
她早就不該攬下這件事。
那日,她兔子似的小表妹一下從屏風後跳出來,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