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第一次見到楚慈時,他穿著一身紫色勁裝,馬尾高高地束在腦後,黑色的眸子裡泛著光,滿是少年人的不羈和狂傲。
“你就是林歲?”
“怎麼這麼矮?”
“嘖,我叫楚慈,以後就是你的副將了。”
當時林皎皎隻想:這人怎麼說話這麼討厭,而且這番話聽起來,倒感覺他是將軍一般。
如今歲月荏苒,物是人非。
林皎皎看著他那身沉穩許多的氣質,有些不太習慣。
“皇叔,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林皎皎聞言,瞬間覺得自己耳朵指定出了些什麼毛病,不然為什麼會幻聽到謝長贏管對麵人叫皇叔呢?
楚慈看著兩人挨得極近的身子,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說道:“閒的沒事…到處逛逛。”
謝長贏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了然地點點頭,隨後突然想起什麼一樣,牽過林皎皎的手腕對著楚慈介紹道:“對了皇叔,這是皎皎,你們之前沒見過,她是我的…”
謝長贏看了一眼林皎皎,說道:“青梅竹馬。”
楚慈黑壓壓的眸子掃過謝長贏的手,又聞這四個字,後牙槽緊了緊,說道:“青,梅,竹,馬?”
謝長贏顯然還沉浸在向長輩介紹自己心愛的女子的喜悅當中,根本沒注意到他一向尊重的皇叔看向他寶貝皎皎的眼光有多麼狂熱。
楚慈懷裡還揣著少女昨晚貼在麵具上的字條,雖然是罵人的字眼,卻讓他苦等五年的心變得異常滿足。
他那晚確認林皎皎身份之後就一直守在她的院外不肯離去。
靜靜地倚在樹旁,看著月亮,他恍惚覺得這是一場夢,夢醒了,充滿活力的少女又會變成一具麵色灰白的死屍,掩蓋在戰場的烽煙之下,被敵人的馬蹄所肆意踐踏。
那些痛苦的回憶張牙舞爪地席卷上來,楚慈向來不可一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難以掩飾的脆弱。
他不可承認,五年前的那場惡戰已然成為了他內心深處最可怕的野獸,它肆意喧囂著自己的存在,在無數個黑夜中讓楚慈在噩夢中驚醒。
他害怕,所以他將麵具丟在了林皎皎的窗下,敲響了窗柩。
直到林皎皎一腳踩碎了他上好材質的麵具,顯示出非凡的力氣,他才微怔片刻,露出一抹笑意,這笑又苦又澀,積壓多年的情緒讓他險些不受控製地流出淚來。
至此,他才清楚的認識到,他所愛之人得上天庇佑,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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