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園的百年香樟樹下,蘇念惜與裴洛意坐在石桌旁,看著對麵。
南梔站在灰影身後,幾乎要將腦袋埋進她那高聳的胸口裡。
良辰拿著個火燒餅蹲在旁邊的石墩上,順道將旁邊聞著香味湊過來的青影一拐肘給拐了出去。
“所以,林飛周是你的常客?”蘇念惜問。
灰影朝南梔看去。
南梔立馬跪下,道:“回郡主,奴家……奴婢先前在紅樓,確實招待過林將軍。不過他來得並不勤,一月不過一二回。”
“起來回話。”蘇念惜先前睡了一覺,這會兒正清醒,托著腦袋看南梔,“那你可有他什麼秘密嗎?”
南梔先前以貴人秘辛做條件,想讓蘇念惜救喜鵲。蘇念惜便知曉,她手裡必然握著不少東西。
果然。
南梔略一遲疑後,道:“他曾在醉酒後說過,他手裡有……聖人都害怕的東西。”
在場幾人皆是神色變化。
蘇念惜與裴洛意對視一眼。南梔的話,證實他們先前的猜測對了。
“你可知是什麼東西?”蘇念惜問。
南梔皺眉,仔細想了一會兒後,搖頭,“他不曾提過是何物,隻說東西他藏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蘇念惜又朝裴洛意看去,低聲道,“所以才會下旨抄了侯府,怕就是為了尋找此物。”
裴洛意微微頷首,看向南梔:“除此,他可有提及其他?”
南梔垂首道,“回殿下,除此之外,並未……”忽而一頓,略一遲疑後,再次說道:“有段時日,林將軍曾與津南伯爵常去紅樓,奴婢曾聽他們提及將何物藏好之類的言語。”
蘇念惜精神一振,朝前探了探身,“何時的事?”
“回郡主,應當是三年前的春末時。”南梔道。
“是金沙河大戰後。”裴洛意撥動起掌心的念珠,對蘇念惜道:“金沙河戰敗軍報是四年前臘月初三送回的京城,當時我還在浮雲寺,玄影衛探聽得知,林飛周和副將葉襄當即被押送回京,不過兩個月,葉襄被斬,葉家舉家流放,而林飛周則被放回家中,除去一個督軍不嚴剝除軍務的懲罰外,再無其他。”
蘇念惜曾聽阿爹在家中痛罵過林飛周,故而對那場大戰之後的處理結果有些耳聞。
葉襄做了林飛周的替罪羊。
當時阿爹實在想不通,罪證確鑿,聖人緣何要放過林飛周。
如今,蘇念惜已明白,林飛周,有聖人的把柄。
什麼樣的把柄,能讓聖人罔顧數萬士兵的性命,也要包庇林飛周?
她看向裴洛意,道:“看來林飛周手裡的東西,津南伯爵也知曉內幕。殿下,怕是要探一探津南伯爵。”
提到此,蘇念惜忽而又想起一事,“對了,我先前在鬼市,碰著津南伯爵府的幼子李軒。他去鬼市買童男童女。”
裴洛意眼神倏冷,然而麵上卻清和平靜,撚著念珠道:“不曾聽聞他有褻玩童身的嗜好。”
蘇念惜一聽就明白了,“給彆人買的?”蹙了蹙眉,“看來這津南伯爵府的水也不淺。”
略一沉吟後,對周邊道:“你們先下去吧。”又看向南梔,“想到什麼再來稟我。”
“是。”
南梔應下,與眾人退出蘭香園。
蘇念惜看向裴洛意,“殿下,那場噩夢裡,沈默淩殺了很多的世家甚至皇親,但是津南伯爵府上下卻一直安安穩穩的,雖未被重用,卻也不曾抄家重罰。”
“或許重用,卻未入念念的耳。”裴洛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