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微緊,又很快挪開。
挑了傷藥,抹在那嫣紅之上,剛要揉搓開。
蘇念惜忽然笑著往旁邊讓,“好癢,殿下。”
裴洛意按住她,也跟著笑,“彆動,抹了藥才不會疼。”
蘇念惜癟嘴,“知道疼還那般折騰我?”
裴洛意想到方才在湯泉中他最後控製不住地將人按在水池邊的一幕,神色輕變,低了頭,道:“是我不對,很疼嗎?”
蘇念惜被這又柔又沉的一嗓子給酥得半邊身子都麻了。
朝後瞥了他一眼,故意嗲著嗓子道,“疼呢!”
裴洛意失笑,捏了下她的鼻尖,問:“那該如何是好?”
蘇念惜皺了下鼻子,又趴回去,“不知道,反正就是疼,殿下自己想辦法吧!”
裴洛意知曉這小狐狸又在蠻纏,笑了笑,繼續給她抹藥。
“殿下,這信上說,揚州生絲案之所以會惹得聖人那般惱怒,是因為那批上貢的生絲,原本是要給蓮蕊真人做仙衣所用?”
裴洛意掃了眼,點頭。
蘇念惜捏著下巴,很是疑惑,“當時蓮蕊真人進宮不過才大半年,遠不及如今恩寵,聖人何至於會為這點生絲,將宋家滿門流放?”
裴洛意揉開了藥膏,將衣裳蓋好,道:“我亦是覺得當年的判罰太重,命人去查,目前並未查到很有用的線索。”
蘇念惜看著那信,忽然想起什麼,一下坐起來,道:“殿下,我想起來了,蓉姐姐先前暗中查過此案,還從宋大人手裡拿過一件東西!或許是關鍵!”
說著,又一邊拍自己腦袋,“都怪我,事情太多,差點忘了這樣要緊的事兒。殿下,這就讓人去請蓉姐姐……”
沒說完,就見裴洛意轉開了臉。
她愣了愣,低頭,瞧見自己身上的衣裳幾乎滑落到胸前,那大片的雪白在燈火下明晃晃地招人。
頓時樂了。
故意往前湊了湊,問:“太子殿下,您躲什麼呢?”
下一刻,裴洛意轉身,平靜道:“我讓青影去請人到偏殿。”
“哈哈。”
蘇念惜站在原處,笑得不行。
楊蓉很快被請到了主殿的西側殿。
見到裴洛意她還是下意識地緊張,立時跪下行禮,被蘇念惜拉了起來。
“蓉姐姐,我記著你先前說,宋家出事後,宋大人曾給過你一塊牌子,牌子可在身上嗎?”
不想,楊蓉卻明顯遲疑了起來,甚至還朝裴洛意看去,顯然有些顧忌。
蘇念惜一愣,“蓉姐姐?”
楊蓉又看向蘇念惜,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一般,低聲問:“念念,太子殿下,可能全信?”
這話當著裴洛意的麵詢問已是以下犯上。
裴洛意淡然地撚著念珠,朝她看了眼。
隻一眼,就叫楊蓉一陣寒意浸心。
可她還是堅定地看向蘇念惜。
蘇念惜對上楊蓉的目光,笑了笑,道:“蓉姐姐,我會把我的命,交給太子殿下。”
裴洛意撚著念珠的手指倏然停下。
視線轉向蘇念惜,目中一片深靜。
楊蓉也沒想到蘇念惜竟會說出這樣的話,驚愕地朝太子殿下看了眼,又迅速收回來。
低呼出一口氣,從袖子裡掏出一物,放在蘇念惜手裡,“這個,就是宋大人生前留給我的牌子。”頓了下,又道:“我也是……夏獵的時候,才知曉這牌子上的花紋是……”
她欲言又止。
蘇念惜低頭一看,亦是愕然。
——那牌子上精致的浮雕紋路,赫然正是長樂府的忍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