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眼前一黑,差點沒一頭也栽倒進太液池裡!
周圍頓時一陣尷尬的乾咳聲,可到底在場都是體麵人,也沒人去聲張,隻一個個東張西望的,隻當什麼都不知曉。
津南伯爵僵硬地站在原處,想著不會有人戳穿,隻要掩飾過去還能留幾分顏麵。
正乾笑道:“好像是不相乾的……”
誰知道裴明道卻眯著眼,朝旁邊問:“這瞧著不像是……平安啊?誰落水了?”
趙德寧上前,恭聲道:“聖人,那是津南伯夫人。”
“!!”
津南伯麵色瞬間鐵青,此時是真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裴明道沉默了好一會兒,瞅了瞅臉色明顯不對勁的津南伯爵,又看了眼那邊被……幾個醜八怪爭搶得衣裳都散了的津南伯夫人。
清了下嗓子,道:“還不快讓人把津南伯夫人救上來!”
可不等趙德寧安排宮女過去,水下的津南伯夫人忽然高聲大喊,“聖人!臣婦冤枉!臣婦是被平安郡主所害!求聖人給臣婦做主啊!”
眾人一靜!
後頭,站在停下的畫舫裡的周雅芙等人全都朝前麵望來。
宋琪朝聖人看了一眼。
裴明道皺了皺眉,還不等開口。
津南伯忽然也跪下了,“聖人,臣這老妻最是和善老實不過的性子,方才說無意臟了郡主的衣衫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想著去福陽宮給郡主賠罪,不知怎地如今卻會落在水裡,受人這般……羞辱!”
他雙目赤紅,滿是委屈隱忍,“聖人,臣不該為這些許小事擾您千秋之樂,隻是,臣若不求,臣這老妻今後就活不了了!還請聖人賞臣一個臉麵,還臣這老妻一個公道!”
這一席話說得,分明是已將蘇念惜定了罪!
裴明道有些不悅。
王釗斕沒說話,隻捂著壽陽公主的眼,不讓她看底下那齷齪場景。
蓮蕊真人挑了挑唇,道:“聖人,既是臣民有所求,您身為天子,應當聽一聽才可昭顯您的仁德厚愛之心。”
裴明道看了眼日影,眉頭皺了下。
站在趙德寧身旁的宋琪忽然上前一步,低聲恭謹說道:“聖人,今日長生神位西南,申初祈福,最是合宜。”
裴明道一喜,朝他看了眼,笑著點頭,“既然津南伯這麼說了,朕便斷一回案吧!來人,叫平安過來,其餘人等退避。”
其餘人等自然是不相乾的朝臣家眷等。
聖人也沒移駕,就坐在畫舫內,見了裹著披風頭發臉蛋都濕漉漉的蘇念惜。
“平安,津南伯夫人說是你害她,你可有何說法嗎?”裴明道的語氣稱得上溫和。
蘇念惜跪在地上,小臉被凍得有些發青,眼眶也是紅的,瑟瑟發抖地搖頭:“聖人,臣女真的不知津南夫人緣何要這麼說。”
她害怕地朝津南夫人看了眼,又道:“是她來尋我,說太子殿下又吐血了,還說知道一條小路,能讓我快點兒去見太子殿下,我就跟著她來了,誰知道走到這裡,她忽然伸手推了我一把!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她就也跟著掉下來了。”
“你胡說!分明是你,是你指使你的婢女推我!還讓那些賤……黃門來羞辱我!我看得一清二楚!就是你害我!”津南夫人也裹著一條披風,隻是發髻淩亂,滿臉猙獰,看著比蘇念惜狼狽多了。
津南伯站在一旁,也斥道:“平安郡主!我們敬你乃是護國公之女,不想你竟如此歹毒!我夫人與你無冤無仇,不過臟了你的衣裙,你就這般害她!如你這樣心如蛇蠍之人,怎麼配為護國公後人!怎麼配做我南景的太子妃!”
蘇念惜朝他看了眼,道:“我說的就是事實,我根本沒有害津南夫人。卻不知,津南夫人為何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