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乃是大事,如今有了能將塔塔族王子留在本朝的絕好時機,她們不想著為朝廷分擔責任,還這般迫不及待地算計推諉,若是揭穿了,聖人怎麼可能會高興?
她如今因著沒了銀子,已經快被沈家拋棄,絕不能再失了女兒的聖寵!
立時道:“本宮自然看到了你舉薦的這位宋先生對六公主不軌!”
龍座旁,紀瀾嘲諷一笑,白瞎了他的這番布局。
“哦……”
蘇念惜恍然大悟,竟也不追問,反而說道:“聖人,既然悅嬪娘娘也看見了,那想必是事實了。”
又朝宋琪看去,“宋先生這般做,是因為看中六公主,還是不想我朝公主娶那蠻夷之人?”
宋琪垂眸,恭聲道:“回郡主問話,草民確實不曾碰過六公主分毫。”頓了下,又道:“四王子留在南景,於我朝有何好處,草民便是不通政事也能看出。草民雖一介白身,卻也盼著我朝能海清河晏民生安樂,斷不敢有半分破壞國祚的歹念。”
——漂亮!
就算是紀瀾,聽了這番話也暗讚了一聲!
蘇念惜的話分明已經揭露了裴秋月的算計,在場眾人皆是心知肚明隻不過不曾戳穿。
若是順著裴秋月的意思往下走,宋琪說不準就真的成了駙馬。
偏生蘇念惜故意一句問,宋琪這番回答,直接將他傲骨清高的姿態擺起來,更是撕破了裴秋月那隻為一腔私欲的算計!
他深深地看著宋琪,不愧是蘇念惜捧起來送給聖人的人,這份才思敏捷,在宮廷多曆練幾回,那可真要了不得了!
這小狐狸,當真謀的好大一盤棋!
他掃了眼臉色已漆黑的裴明道哦啊,笑著開口,“宋先生還真是為國為民,叫人佩服。”
“不敢,國運之道,匹夫有責。”宋琪以額觸地,“草民蒙受天恩,自是要為國運承一份力。”
這話,就差直接說出悅嬪母子的算計何等下作自私!
“砰!”
裴明道猛地一拍龍案。
悅嬪一抖,拉著裴秋月就跪了下來,道:“聖人,他分明就是心存歹念,卻還要如此作踐六公主!他……”
“老六。”裴明道卻直接看向裴秋月,“朕問你,你是不是不想娶塔塔族的四王子?”
裴秋月見著聖人動怒就立時躲去了悅嬪的身後,被這般直接點名發問,沒法逃避,隻好委委屈屈地說道:“他好醜!”
底下,蘇念惜歎了口氣。
裴秋月猛地回頭瞪過去,“你什麼意思!”
蘇念惜笑了笑,沒說話。
紀瀾勾唇——一對蠢貨,對上這小狐狸,都不夠她玩的。
裴明道麵無表情地看著裴秋月,片刻後,又說道:“好,你既然不想,朕自然不會勉強你。隻是你也到了婚嫁的年紀了,朕會讓皇後幫你相看起來。”
裴秋月募地瞪大眼,“父皇?我,我不要嫁旁人!這個宋月關他非禮了我,隻有他能娶我……”
“殿下,彆說了!”悅嬪捂住她的嘴,朝裴明道深深拜下,“嬪妾謝聖人隆恩……”
“既然要相看駙馬,福安宮就不必再回了。趙德寧,帶人去福安宮,將六公主的東西搬去鳳寧宮。在六公主出嫁前,就在皇後身邊教養。”
一番話如同五雷轟頂,將悅嬪母女二人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