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
“好。”春郎官應下,“明日郡主出發時,會有人將身份文書送去。”
得到想要的,蘇念惜不再停留,站了起來,“那就有勞春郎官了。”朝兩邊看了眼,“你送我出去?”
春郎官嘴巴一癟,“郡主好生無情,許久不見,就不留下多陪陪奴家嗎?”
蘇念惜看他,“我陪你演戲,你會解了我腹中的毒嗎?”
春郎官歪頭,倏而一笑,“不能。”
“那不就得了。送我出去。”她主動伸出手。
春郎官看著她毫無芥蒂的神色,隻覺有趣,站起身,將她一把攬進懷裡,再次騰空而起。
裹纏竹意的風掠過麵頰。
蘇念惜聽到春郎官問:“郡主,你答應我的事兒,何時能辦成?”
她要幫他,讓沈家滿門覆滅。
蘇念惜抬眼,看他在疾風中帶了幾分侵略性的容顏,道:“太子替我尋了一把好刀,這兩個月會好好地磨一磨。你挑個人,待我從江南回來,先殺一個給你出氣。”
沈春愣了下,隨即驟然笑開。
那笑聲低緩愉悅,自胸腔震出,又散逸在風中。
“噠。”
兩人落地,沈春低頭,看懷裡退後抬手整理頭發的蘇念惜。
抬手,替她撩開臉邊一縷鬢發,道:“那奴家就恭候郡主平安回京了。”
“嗯。”
蘇念惜心不在焉地應下,朝他擺擺手,順著羊腸小道走了出去。
沈春一直站在原處看著她,直到身影不見,許久都不曾動。
柳葉兒自後頭走出來,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蘇念惜離開的方向,低聲道:“郎官,平安郡主這次在千秋宴上將津南伯府算計得元氣大傷,沈家怕是要丟下這顆子了。您看我們是不是要先動手?”
沈春轉過身來,笑道,“現在動手,隻能撕了沈家的一層皮,勞心費力還得不償失。”
柳葉兒皺眉,“您布置了這麼久,好容易捏住了李軒這麼好一個把柄,全因為平安郡主恣意妄為,滿盤皆亂。白白浪費了這許多時間精力。”
“怎麼會?”沈春在竹園的太師椅上坐下,懶洋洋地晃了晃,笑道:“她說了,會幫我出氣呢!”
“她?”柳葉兒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個‘她’說的是蘇念惜。
看著春郎官臉上的笑,神色變了幾變,再次問道:“奴才不覺得平安郡主能扳倒沈家。”
“那也無妨。”春郎官點著腳,看著天邊舒卷散去的雲朵,笑道:“這麼多年來,這是頭一個說會幫我出氣的人啊!”
柳葉兒心下一提!
下意識開口:“郎官莫非對她……”
沒說完,春郎官含笑掃了一眼過來。
他陡然一驚,‘咚’一下跪在太師椅邊,“奴才該死!”
春郎官收回視線,點腳晃悠。
這時,一個黑衣人落在竹園外,道:“郎官,太子來信。”
“嘖!”
春郎官臉上的輕鬆快活驟然消失,翻了個白眼,招手。
黑衣人送上一張卷條。
他打開看過,片刻後,笑出聲來,“這一個兩個,還真是會給我找事兒。柳葉兒。”
“奴才在!”
“去給我拾掇幾件衣裳。”
“郎官是要?”
“出門溜達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