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點的小姑娘,倒是點評起他做事來了。
不過並不惱,反而覺得小姑娘這裝著老氣橫秋的模樣頗為有趣,摸了個杯子倒了一盞酒遞給她,“喝點兒?”
蘇念惜接過,聞了聞,抿了口,又放到一邊,道:“我想喝青杏酒。”
春郎官一愣——這是在朝他撒嬌?
朝蘇念惜看去,正要開口。
不想卻又聽她說:“上岸後我收到了太子寄來的信。這半個多月來,皇宮裡有了不少熱鬨。”
‘太子’兩個字直接將春郎官到了嘴邊的話給壓了回去,臉上的愉悅散了一瞬,又凝起個玩世不恭的笑,“哦?什麼熱鬨?”
蘇念惜轉了轉手裡的菩提念珠,“楚將軍領了風涼城的虎符,帶領長子前往風涼城。”
春郎官臉色微變,把玩著手裡的酒壺手柄,道:“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隻帶了一個兒子出去,另一個呢?留下做人質了?”
“在東宮。”蘇念惜道。
春郎官倏而朝蘇念惜看去,片刻後,陡然大笑,“哈哈!留個人質在東宮,皇帝這一把算計的可真夠陰狠的。如此一來,楚巍這輩子都不可能投靠這個把持自己兒子做人質的太子殿下。徹底斷了你蘇家軍能成為東宮羽翼的機……”
“楚巍是我的人。”
他話未說完,戛然而止!募地朝蘇念惜看去!
蘇念惜抓著念珠,蔫蔫地看外間,道:“整個楚家,楚元才是真正的關鍵。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費儘心思將楚元捧出來?”
春郎官眉心微擰。
“楚元是我給楚家的好處,楚去寒則是楚巍給楚家的許諾。楚家知曉我背後的是東宮,所以與我做了這筆交易。風涼城的兵權,已是東宮掌中物。”
蘇念惜的聲音很輕,卻不亞於雷霆落在春郎官心頭。
他看向蘇念惜,說道,“風涼城駐守足有二十萬蘇家軍,可支應四方邊境,亦可護衛南景中原安危。這一處的兵權必須牢牢掌握在皇帝手裡,所以他才選了你爹這麼個毫無根基與世家又無糾葛還對他忠心不二的人。”
蘇念惜眼神微涼,沒說話。
“可自打你爹去後,風涼城的主帥之位就成了肥肉,連向來不爭權奪利的長安伯都被沈默淩引著過來想分一口,可見其要緊。皇帝遲遲不定奪,也是為了能挑一個能帶兵打仗又絕對能製衡各方之人,我本以為他會選……”
春郎官頓了下,“林家。”
沈默淩當時幾乎已經篤定,皇帝會將風涼城交給林家那草包廢物。
“可威遠侯府卻倒了。”蘇念惜轉臉,終於看向沈春。
沈春對上她的視線,心頭募地一提。
隨後,就聽她說:“春郎官,你為何以為,聖人會選林家呢?”
沈春眼下一緊,卻緊跟著笑開,“京中就那麼幾個武將,還有當時還沒成死鬼的沈默淩在背後操控,林家的勝算自然大……”
身旁的蘇念惜忽而貼身而近!
他的話音再次驟然停下!
看著近在咫尺的蘇念惜,連她身上雅意淡然的胭脂味都能清晰聞到!
他攥著酒壺把柄的手指微微收緊。
就聽蘇念惜輕聲問道:“春郎官,林家到底,藏了什麼能要挾聖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