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滴滴的聲音,膩歪到了人耳窩子裡。
沈春垂眸,瞧見她虛偽的笑臉,唇角一勾,扶住她的胳膊,“累了便坐會,我扶六娘。”
“砰!”
“啊!”
“住……啊!”
一旁的慘叫聲不絕於耳,響斥後院!
客棧裡不少客人聽到動靜,跑出來圍觀,皆被眼前陣仗給嚇到。
滿地皆是橫七豎八的衙差,還有個何通判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渾身哆嗦個不停。
看著地上被三兩下解決的手下,不住擦拭額頭冷汗,戰戰兢兢地抬頭。
就見那日光下,美若天仙的郡主懶懶散散地坐在花園的石凳上,與旁邊那個麵容顯得有些虛弱的男子正含笑說著話,仿佛根本不曾聽到這邊的動靜!
“噠。”
良辰走到了他的近前。
他嚇得猛地一個哆嗦,往後直退,衣帽歪斜,滿身泥土,狼狽不堪!
生怕被這凶殘的婢子給殺了,立時喊道:“郡……貴,貴人怎能縱仆行凶?”
正彎唇聽著春郎官說話的蘇念惜這才轉過臉來,有些疑惑地問:“行凶?行的什麼凶?郎官,你知曉嗎?”
一聲郎官,叫沈春的病容都多了幾分妖嬈春色。
他朝何通判睨了一眼,十分造作地端著架勢搖頭,“身為官府,無故挑釁。行凶的分明是他們才對,我們乃是正當防衛。”
何通判聽到那聲‘郎官’心裡就突了一下,再聽此人說話的倨傲不屑,舉止的高貴從容,視線最後落在這人明顯病弱的臉上。
眼瞳驟然發顫!
“太,太……”
沈春朝他睨了一眼。
何通判頓時如被淩遲,募地趴倒在地,大聲喊道:“微臣該死!微臣該死!請……請貴人恕罪!”
這一舉止讓圍觀的眾人皆是驚疑不定。
蹲在角落裡被嚇到縮成一團的大福可是認識何通判的,知曉此人仗著身份,平日裡很是不把一般人放在眼裡,今日居然懼怕到了這種地步,這個昨日裡出手大方的貴人,到底什麼身份?!
沈春冷哼一聲,並未理睬。
蘇念惜笑著戳了下他,動作裡帶了幾分親昵的撒嬌。
沈春一笑,握住她的手指,朝何通判道:“我家六娘心善,見不得人如此,起來吧。”
大發慈悲的欺辱,卻要叫人感恩戴德地接受。
何通判哆哆嗦嗦剛要站起來,忽而又聽蘇念惜問身旁的良辰,“方才我聽他直嚷嚷,嚷什麼呢?”
良辰提著短鐧,道:“哦,他說我把他腿打斷了,要抓我去衙門。”
“……”
一條腿跪著,一條腿踩著地麵的何通判抬頭。
就見蘇念惜微微朝他看來,黛眉微蹙。
她的身旁,那位‘郎官’眸色陰冷。
“咚!”
他又跪了下去,顫聲道:“小的,小的剛剛是誤會了,姑娘連碰都不曾碰小的一下,是小的自己摔倒了!”
“跟我這婢女無關?”蘇念惜柔聲問。
若是往日,這一把嬌軟的嗓子能酥了何通判半邊身子,可此時卻隻覺得這聲音跟那羅刹索命似的,嚇人得很!
連忙搖頭,“無關!毫無關係!”
“嗯……”蘇念惜點點頭,又掃了眼四周的衙差,“那他們……”
何通判立馬道:“也是自己摔倒的!跟貴人的婢子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郎官,這是他自己說的,可不是我逼他的哦。”蘇念惜轉臉,對身旁的人壞笑。
沈春看她臉上刻意的嬌蠻,分明眼中毫無情意,怎地卻能做出這般愛戀之色呢?
這小姑娘,才是戲台上天生的角兒啊!
他笑了笑,寵溺地點頭,“不錯,是他說的。孤……我替你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