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一愣。
對上沈春看過來的目光,渾身一寒,立時往後縮,搖頭,“我,我不知道。貴人,我真的不知道!他,他就是昨兒個夜裡突然來找我,然後跟我說了這些。”
生怕沈春又要動手,頓了下,又立馬補充道:“他還說,若是我想替阿爹報仇,這就是個機會。讓我帶郡主去找老胡,說郡主一定會跟我去的!”
一邊說一邊使勁把自己的小身體往拐落裡縮,“就,就這些!真的!我這回真的沒說謊!”
見她這副樣子,便知她是再不敢動什麼心思了。
沈春哼笑一聲,靠在蘇念惜身上,道:“滾下去吧。”
大福剛想動,又眼巴巴地朝蘇念惜看。
蘇念惜彎了彎唇,“你去告訴李同知,我要他李同知一麵。”
大福緊張,想要說什麼。
蘇念惜已道:“他會答應的,去傳話。”
大福這時候才意識到,這個看上去很好說話的女子,是真正的金枝玉葉,不容褻瀆,也不容任何人質疑。
她連忙應下,下了馬車,看到良辰冷冷看來的目光,連忙一擦眼淚,往前跑了一段,混進了人群裡。
良辰看了一會兒,對車內道:“主子,尾巴跟上去了。”
“嗯。”
車裡,蘇念惜正捏著一枚簪子戳著沈春的臉,逼他將腦袋從肩膀上挪開,一邊漫不經心地朝外頭吩咐,“影衛跟上吧。”
“是。”
沈春按下她的簪子,勾唇壞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蘇念惜抽出手來,用簪尾對著他的眼睛,“再敢動手動腳,戳瞎你!”
“哈哈!”
沈春卻絲毫不在意,任由那尖尖的利器對著自己的眼,又往前湊近了些,道:“六娘,你我現在外人眼裡,乃是情深意重的眷侶,不親密豈不叫人懷疑?”
“那就讓他們懷疑去。”蘇念惜用簪尾在他眉心處戳了下,“遠些,臭得很。”
“!!!”
一直萬事不入心的春郎官臉上的散漫淺笑驟僵,縱使隔著假麵皮,也明顯看到他迅速黑下去的臉色!
他不可置信地瞪向蘇念惜,“你說什麼?!說我臭?!”
蘇念惜確實被熏得有些惡心,也不理他,隻將窗戶推開了些,道:“萬睿的死必然不是意外。”
萬睿就是大福的爹,前揚州府通判底下一個負責宗卷和錢穀的照磨①(①:明清時知府衙門裡的一個官職。架空文,官職描寫不是很準確,請見諒。)
沈春氣哼哼地轉臉,沒有回應。
蘇念惜也不在意,隻自顧分析道:“大福年幼,雖聰明,卻並未能察覺其中關竅。她爹死後,周邊人對她家的針對,太過刻意了。那樣子,更像是想要逼死她們一家子。可他們一家子還好好地躲在外城,”
她的手指在窗框上輕點著,“想必其中有這李同知的手筆。他告訴大福我們的身份,其實就是想透過她的口,告知我們線索。這人,到底……”
話沒說完,正點著的手指被捏住。
轉過臉,瞧見沈春近在咫尺的臉,立時抬起簪子。
“啪。”
手腕又被捉住。
整個人被他壓著朝後仰靠在側壁上!
若是此時有人上車來,就能看到兩人如此姿態,仿佛纏綿欲吻。
蘇念惜惱火地掙紮手腕,“鬆開!”
可被捏住的手指卻被沈春的五指強行擠入進來,十指交叉,又被他緊緊地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