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南梔帶上門離開,蘇念惜拉上被子,翻了個身,又坐了起來。
靜靜地看著窗戶那邊的花瓶裡插著的一支快要落敗的月季。
因著她在此間歇息,外間連人聲都不見。
天色漸漸暗沉,她忽而歪了下腦袋,陡然被驚醒。
這才察覺自己竟不知何時睡著了。
揉了揉脖子,正要喚人。
不想,一抬眼,卻見那窗戶露了一條縫,窗邊的暗影裡,立著一個人,正無聲無息地瞧著她。
蘇念惜默了片刻後,問:“何時來的?”
暗影裡,那人輕笑一聲,正是沈春。
他的手指間,那支半萎月季的花瓣,已被扯光。
他轉悠著空空的枝條,道:“你有孕了?”
開口時詢問,語氣卻已篤定。
蘇念惜看著他,道:“我體內的毒,會不會傷及胎兒?”
轉悠的樹枝一頓,沈春唇角笑意微僵,隨後又笑:“若我說會呢?”
蘇念惜想了想,道:“那就勞煩春郎官,給我配一副落胎的藥。”
“!”
沈春募地抬頭,“你說什麼?!”
蘇念惜輕撫了撫小腹,“既然無緣,便不該留。有勞春郎官了。”
沈春滿臉的不可思議,“蘇念惜,這可是一條命,你怎麼能這麼冷血?”
“命?”
蘇念惜有些好笑地看他,“都沒落地,怎麼便是命了?”
沈春很受打擊地朝後退了半步,又朝前走了兩步,“你當真不打算要這個孩子?”
“嗯。”蘇念惜點頭,“既然帶了毒,就不能留他了。強自生下,反是害他。”
“……”
沈春以前隻覺這狐狸心狠,沒想到竟然對不在意的還能這般殘忍!
他咬了咬牙,忽然道:“你為何不要解藥?!”
蘇念惜眉梢一挑,“所以,這毒並不會傷及胎兒?”
沈春一怔,瞬間反應過來,“你算計我?”
什麼不打算要孩子,根本就是故意在拿話套他!
這狐狸精!
沈春恨得咬牙切齒,“我說會!你聽不懂嗎!”
蘇念惜輕笑,點了點頭,“既然毒會傷及胎兒,那要解藥又有何用?”
“……”
沈春自覺自己是個夠聰明的,可不知怎地每回對上這狐狸精都能在片刻的功夫內被打得落花流水。
他頂了頂腮幫子,眼角忽然瞄到門邊站著的身影,忽然笑道:“你有孕的事兒,為何不告訴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