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芙眼睛一眨,就落了淚,再次跪下,“回稟皇後娘娘,是臣女好心辦錯了事。本是見郡主頭回進宮,四處張望有些失儀,便想著引她見一見諸位夫人娘子,也好與大家相熟。誰知郡主卻因上回賞蓮宴的誤會,對臣女多番譏諷嘲弄,臣女當真不是有意挑撥,還請皇後娘娘明鑒。”
話語楚楚可憐,聽著通情達理。
仿佛她一點兒錯沒有,全是蘇念惜對她的刻意針對!還巧妙地將如夫人摘了出去。
王釗斕掃了眼蘇念惜,沒想到小丫頭被指桑罵槐了,居然還一副笑盈盈的模樣。
不由對她的心性又多了幾分欣賞。
笑著剛要開口。
那邊,長公主已說道:“諸位夫人娘子若想結識平安,自來拜見便是,何需你引薦?”
言下之意——你是個什麼身份?也配在滿宮的誥命與貴人跟前周旋?
周雅芙臉一白,“長公主殿下息怒,臣女上回當真不知……”
“過去之事即已過去便罷了。”長公主擺擺手,“你一個女兒家,該知體麵規矩,若行差就錯一步,牽扯的並非你一家人,往後行事,多些思量。”
長公主雖不喜她,卻也不願輕易毀了她的名聲,不願將先前她有心冒充救命之恩來接近自己的事兒又一次揭露出來,不輕不重地提點了幾句。
周雅芙卻如遭雷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向長公主,仿佛被信任之人背叛了似的。
蘇念惜搖著團扇,隻覺有趣——周雅芙,一個什麼都不缺的貴女,就因為沈默淩,才變成了這般小醜姿態麼?
男人而已,何至於?
皇後已說道:“來人,周家娘子受驚,扶她下去休息,讓禦膳房送一碗珍珠湯過去。”
如夫人鬆了口氣,以為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心下正暗暗得意——皇後又如何,還不是害怕吾兒權勢?
不想又聽皇後道:“今日小宴,請的皆是諸位朝臣家眷,安寧侯府雖是攝政王做主,然攝政王卻並未娶妻,如夫人在此隻怕會叫言官議論安寧侯府不分主次,對諸位夫人也不夠敬重。來人,去偏廳單獨設一桌,請如夫人就坐。”
“……”
如夫人眼眶一瞪,愕然抬頭!
她敢在清涼殿對周雅芙一個小小貴女隨意打罵嗬斥,卻不敢對當著眾目睽睽對皇後娘娘有半分的不恭敬!
知曉她這是在打壓自己,也無法提出半分反駁,方才的暗中得意早散了個乾淨,隻在心裡恨毒了方才將她刺得一無是處的蘇念惜。
跪地謝恩後,跟著宮人退了下去。
長公主轉臉就瞧見蘇念惜翹起的嘴角,忍不住跟著笑,拍了下她的手背,低聲道:“皇後給你出氣呢,高不高興?”
“嗯!”蘇念惜毫不掩飾,也湊近過去,低聲道:“殿下,原來狗仗人勢的感覺,這般快活。”
對付一個周雅芙的簡單刁難,她空有郡主名號,還要言語仔細,步步為營,可真正的權勢在手,想將人轟出去就直接轟出去!多痛快!
“哈哈!”長公主被她俏皮的言語給逗笑了,忍不住捏了下她的嘴角,“原來平安是隻小犬兒啊?”
蘇念惜故意皺起鼻子,“還是一隻漂亮的小犬兒。”
“哈哈哈哈!對,漂亮得緊呢!”長公主雖素來親善,卻甚少笑得這般歡暢。
不少人驚疑不定地看過來。
皇後坐在上首,眼都快看直了——這是她家的媳婦兒!是她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