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
“是不是不好?”太後很緊張,緊張到明知答案也要故意問上一問。
“宸王府沒有不好,隻是侍衛和家丁一律被調走,朝中大臣也不來往,門庭冷落……”
太後鬆了口氣,卻更加難過。
“昔日我們母子是何等的風光,你宸王府是何等的繁華,現在府裡除了幾個女人,竟什麼也沒了,皇子皇孫沒有,連護衛都沒有了……”
太後心如刀割,夏侯琰卻滿臉陰鷙。
“母後,我要報仇,你要幫我!”
“報仇?”太後眼淚汪汪。
“報什麼仇,這天下已定,大勢已去,成王敗寇,我們已經是階下囚了,你還抱什麼仇!”
“你以為報仇是那麼容易的?彆傻了!”太後痛哭流涕。
“好孩子,你好不容易保住了命,母後不能再看你冒險,你好好在府裡待著彆隨意出門……”
“母後!”夏侯琰眼眸猩紅。
“我已經想好,我要去境外尋求庇護,隻要逃出京城,一切就還有希望,母後您現在隻需幫我逃出京城!”
“出京?”太後愣了愣,看了看周圍破敗的環境,苦澀一笑。
“我現在連出宮都不能,彆說出京了!”
“母後,您就想想法子幫幫我,等兒子帶兵殺過來,您就是這天下最名正言順的皇太後,這天下本來就是我們的!”
“兒子彆瞎想了,他才是原配嫡出!”太後有些無力。
不知是這迎春閣太黑暗還是太狹窄,隻住進來半個月,就已經消磨掉她所有的精力,所有的野心。
她像一個搖搖欲墜的蠟燭,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性,她累了一輩子,她不想爭了,敗了就敗了吧。
“母後,為了我也不行嗎?您的金牌呢?”夏侯琰萬分焦躁。
“我的金牌哪兒還有用,沒用了,都沒用了!”
“母後!”夏侯琰眼睛變得赤紅。
“您……”他緊緊攥起拳頭,一把掐住太後的雙肩。
“快給我,快給我,母後,我再說一遍,快給我!”
他眸子赤紅,像一隻瘋狂的吸血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好像隻要太後說一個不字,他就立刻能殺了她。
太後看著眼前瘋狂嗜血的兒子,那一股熟悉的遍體生寒又重新湧上心頭。
“我這一輩子,就得了那一塊免罪金牌,那是我們母子安身立命的根本,你把它拿去,我就死定了!”
“不會的母後,兒子一定會回來救您的,給我,現在快給我,隻有那一塊金牌能出宮了!”
“嗬嗬!罷!罷了!”
太後推開他的手,顫顫巍巍回到床頭,從一個破舊的匣子裡,拿出她視若珍寶的金牌。
夏侯琰看見那熟悉的金牌,立刻
如獲至寶,連話也來不及躲說一句,就越窗而出,不見了蹤影。
太後哭倒再床上,心痛如刀割。
“皇上,皇上,我錯了啊,我錯了啊!”
說起這塊金牌,它的來頭可不小,這還是當年她拚死生下夏侯琰時,靖元帝獎勵給她的。
見此金牌,如見朕麵,你想要的一切都無人敢阻擋,但隻能用一次。
當時這塊金牌轟動京城,這麼多年過去,所有人都幾乎忘了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