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的有一種情感,可以一眼就刻進骨子裡,至死不渝。
李太嬪看到她眼裡炯炯有神的光時,就知道自己輸了,她不光說服不了這個小女孩,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罷了,罷了,讓她去吧。
“多謝太嬪娘娘!”安賽跪在她麵前,重重地磕了個頭。
李太嬪彆過臉,覺得自己心肝兒都在顫,她顫顫巍巍站起身,從自己枕頭邊兒摸出一個精致的暗紋檀木盒子,打開裡麵是一串菩提子的手串。
她用顫抖的雙手,將它戴在安賽雅的白皙的手腕上:“我沒什麼貴重的東西,也沒什麼了不得的首飾,這是我拿了一輩子的手串,我用它在佛前念了二十多年的經,今天,我就把它交給你,希望能保你平安。”
“你若嫁他,你就是我最親的兒媳,你若不嫁她,我便把你當做親生女兒!希望你彆嫌棄我這個老太婆!”
“娘娘!”
安賽雅再一次跪接。
以前她是嬌滴滴的小公主,從未輕易跪過什麼人,也不喜歡動不動就跪這樣的禮節,可在李太嬪麵前,她除了跪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表達敬意。
“您放心,我一定不負您的希望!”安賽雅目光堅定地站起身,轉身出了門。
她的背影小小的一隻,嬌嬌俏俏的,可又那麼的堅定,連腳步都帶著身為公主的驕傲和不屈。
看她灑脫利索地離開的背影,李太嬪靠在躺椅上看著外麵即將落下的夕陽。
“也許,他們就是這樣?”
……
進了九月,天越來越冷。
西北有的地方已經開始下雪,蠻夷族的攻勢也隨著大雪的來臨,越發密集凶猛。
夏侯璟和平王守在大帳前,已經三天三夜沒睡過一個整覺,唐家父子更是病的病傷的傷。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耗著,看看雙方誰能耗得起誰。
“等那邊兒大雪降下,他們沒了糧食自然會功虧一簣,我們隻要堅守城門誓死不退,他們暫且拿咱們沒辦法!”平王發表真知灼見。
“不錯!”夏侯璟點了點頭。
他穿著白玉色的狐裘大氅,立在北風吹得搖搖晃晃帳子裡,眼裡的沉重半分未消。
敵方二十萬大軍如野狼群一樣盤旋在雍關城四周,而大夏朝隻有十八萬,敵方多是騎兵,而大夏朝多是步兵,實力懸殊。
經過這些
日子的戰鬥,大夏朝損兵接近兩萬,敵方損兵不到一萬,哪怕就這樣耗著,他們壓力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
平王自然也想到了,他同樣麵色沉重一言不發。
突然這時,帳外有通信兵跑進來通報。
“稟告璟王殿下和平王殿下,大帳外有一名紅衣女子求見,手裡還帶著一枚令牌!”
“令牌?是誰?”平王皺著眉。
夏侯璟心裡卻莫名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難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