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凝坐在金華殿禦書房的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對麵的禦案。
那上麵高高地堆著一摞又一摞的奏折,她隨手翻看了幾個,心裡一激動,拿著奏折就落下了淚滴。
其中一個寫的是北境雪已經停了,萬幸受災的百姓不算多,當地官府已經開倉放糧幫助百姓過冬。
還有一個寫的是今年江南冬天一路風調雨順,明年必定有個豐收之年。
另有一個寫的是新科進士們紛紛下了地方,十個人中有九個人的政績都是優,那些民間工事手藝人更是發揮了巨大作用。
擅長造船的去了南方,擅長伐木養林的去了西南,擅長耕種水田的能手去了江南,擅長行醫的也在朝廷的幫助下開了醫館,一邊收學徒一邊為百姓治病救人。
各行各業,都呈欣欣向榮之象。
甚至連最不容易乾出成績的刑部都重申了靖元帝在位期間的所有重大案件,有冤情的平反,有汙蔑的洗去冤屈,逍遙法外的也重新得到了重罰。
整個大夏朝就像一條病了許久了巨龍,在挖了毒瘡除了禍根之後,終於蘇醒過來,即將迎來屬於它的輝煌。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唐宛凝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那個埋頭在堆積如山的奏折中的男人終於抬起頭,他麵色有些疲憊,但眼裡帶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這是怎麼了?”他替她拭去眼淚,有些詫異道。
向來麵色冰冷的他,麵對她是麵色異常的溫柔,就像在看世間最珍貴的珍寶。
“我知道你能做好,但不知道你能……”唐宛凝隨手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地挪開視線。
夏侯玨愣了一下,就笑了:“你覺得我做不到現在這樣?”
唐宛凝沒說話,夏侯玨便把手中的筆一撂,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水,然後把目光轉向窗外,半倚在椅子上。
“我說過,但凡我能把這江山握在手裡,就一定不會辜負了這個位置,以前的那些事,我看夠了,也受夠了!”
“嗯!”唐宛凝點點頭。
夏侯玨忽然又看向她,認真道:“宛宛,你會陪著我的對吧,你說過你會的!”
他的手有一瞬間的冰涼,整個人也突然一僵,像掉進冰窖裡一樣。
唐宛凝突然被他一問,愣了一下,半晌才點頭鄭重道。
“我會的!”話音未落,她臉頰已經像熟透了的蝦子。
她麵色一紅,夏侯玨整個身體就回暖過來,放鬆一笑:“我就知道你會的!”
唐宛凝沒再說話,麵色漲紅轉身跑去了廂房,那裡是他為她專門布置出來的住處,和以前在鳳陽宮的布置一模一樣,他知道她喜歡。
躺在那張柔軟至極的床榻上,她用被子蒙上了臉。
曾經在西北,她以為自己會嫁給這世間最勇敢的男兒,她會在家族的庇護,在丈夫的疼愛下過完瀟灑的一生,看儘這世間的多彩繁華。
可後來得知要進宮,她的夢想就破滅了。
什麼世間最勇敢威武的男兒,不過一個種馬男,一個臭太子,將來的臟皇帝罷了,想到要和一堆女人搶男人,她惡心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惹不起總躲得起,她立誌在宮裡當一個賢妃賢後,替他管理好一堆小老婆,然後自己瀟灑一生,熬死皇帝,將來養個孩子當太後養小白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