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十一年初秋,唐鎮驍大將軍,皇上親封的鎮北王,惡疾複發驟然離世,朝野轟動,
?()請來[文?學]?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好歹是母儀下的皇後娘娘的父親,好歹是為大夏朝鎮守邊境幾十年的老將軍。
他的離世,帶給朝廷和百姓的大多是傷悲。
轟轟烈烈的白事過後,當今皇上為了表示孝道,特地下令滿朝文武致哀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裡所有人包括百姓,停止一切娛樂活動,迎親送娶,歌舞應酬等等。
所有人一起,為這位名揚下的大將軍默哀。
作為帝王,作為唐宛凝的夫君,作為大夏朝的君主,這是他悼念愛卿和忠臣的最高規格,也是他能做的所有了。
隻是,好像還不夠。
看著唐宛凝一又一憔悴下來的身體,一蒼白下來的臉,他哪兒還坐得住?
可勸又不知道怎麼勸,又不知道如何,一時間夏侯玨心裡萬分急躁。
“宛宛?你看海晏和景明又長高了,走路也順暢了不少,等過了年他們就兩歲了,到時候恐怕比現在要調皮許多。”
“是嗎?”唐宛凝悶悶應了一句,裂開乾裂的嘴唇又笑了笑。
“恐怕到時候得多加幾個太監才能看住,海晏這孩子魯莽好動,景明倒是安靜些……”夏侯玨按照太醫的方法,一點一點開導她。
提到孩子也是為了讓她知道,逝者已矣,生著還要繼續往前走,不能總沉浸在過去的傷痛裡,她顧不上自己也就罷了,總不能連孩子也不顧,她畢竟是個母親。
“你的是,海晏魯莽,景明倒是沉穩……”唐宛凝木木然地重複了一句,然後不再話。
夏侯玨看樣子也不好再繼續,靜坐了一會兒,起身出去了。
心病還需心藥醫,入冬時節,唐夫人進宮了,她比以前明顯蒼老了許多,行動也愈發遲緩,臉上的表情再不似往日那般明豔,反倒有一種心如死灰的頹敗。
“凝兒!”她淡淡地坐在床邊,看著床榻上病歪歪的女兒,心裡五味陳雜,痛如刀割。
“凝兒,你可真是……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放不下麼?”
“你這個樣子,你爹爹在那邊也是不安。”
一句話,唐宛凝眼淚就落了下來,她有些哀怨地看著母親,第一次和她頂嘴。
“可是母親,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您一直和父親生活在一起,您為什麼不知道他舊疾複發,您二人不是最相愛的麼?我不明白,我也無法明白,娘,您告訴我為什麼?”
如果母親早早告訴她,她一定會立刻派最好的太醫過去診治,她一定會好好待在娘家陪陪父親,她一定會好好在父親跟前儘一儘做女兒的孝道,現在可好。
總覺得還有很長時間,總覺得歲月靜好,卻不想父親突然離世,她整個人都措手不及,根本無法接受。
“娘,您告訴我怎麼辦?您告訴我怎麼接受?我嫁到京城這麼多年,我想見你們不得見,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儘孝,父親卻沒了,我無法接受,無法接受!”
話間,她眼淚順著臉頰滴落下來。
從她有記憶開始,那個像山一樣的男人就一直簡單粗暴地嗬護著她,把她捧在手心當成掌上明珠,把她寵壞,把她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