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元帝忍著屈辱寫下免罪詔書,皇後一把搶過來小心翼翼疊好,放在懷裡。
她不屑地看了一眼禦案上那副畫,臨走,她將那幅畫輕輕抽走,當著靖元帝的麵將它死了個粉碎。
“又是靖敏這個賤人!”
“你……”老皇帝想要搶奪,已經晚了。
他雖然不咳嗽,可畢竟年老體衰,實在是沒什麼力氣,動作又遲緩。
最終,皇後揚長而去,他隻能望著地下的一片碎屑悵然若失。
皇後從金華殿出來時,夏侯玨立刻得到了她所作所為的全部消息。
彼時,他正在跟唐宛凝一塊兒下棋。
“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好使的埋伏,我怎麼不知道?”
“宮中多得是,你不必知道,這些事你也不必沾染!”夏侯玨寵溺一笑。
“這怎麼叫沾染呢?我倒是想學一學!”
“你不必學,你隻管做你喜歡的事。”那些肮臟的陰溝裡的勾當,都交給他好了。
唐宛凝覺得這人最近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什麼話都敢說。
宮中的事倒不難處理,難處理的明明是眼前這廝。
明明大家隻是聯姻而已,怎麼還老想來真的呢?
他想,她不想,這事兒終歸還是彆扭,唉,亂七八糟的,不想也罷。
“那這件事,會是個什麼結果?”她轉移話題道。
“沒什麼結果!”
“為什麼?”
“你剛才不是都聽到了?父皇已經答應了,宸王不會有事的!”
“這怎麼可能!”唐宛凝覺得這太扯淡了,人證物證俱全,都搞不死夏侯琰。
也怪不得夏侯玨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在宮裡布了這麼大一盤局,都沒能把皇後母子拉下來。
“這也太偏心了!”
“都習慣了!”夏侯玨隨手落了一枚黑子在棋盤上,淡淡一笑,“如此沉不住氣,輸得這樣徹底!”
“……”
“這麼大的事,你還有心情說笑?”
“不然呢?”夏侯玨笑容裡滿是諷刺。
“大夏朝以孝治天下,孤是孝順之人,不可能為了兩隻老鼠蟑螂壞了名聲,所以,孤可以等!”
夏侯玨笑容像一片蔚藍的大海,萬裡晴空,平靜無波,可底下究竟暗藏了多少黑礁多少波瀾多少洶湧,她全然不知,也沒人能看穿。
“真複雜!”
“習慣就好,不過你不用習慣,孤一個人綽綽有餘!”
他一顆一顆將棋子收回棋框裡,骨節分明的手指掩映在透窗而來的光斑裡,一閃一閃,十分好看。
唐宛凝看得有些癡。
他敲了她一個核桃:“彆傻了!時候不早,咱們該用膳了!”
……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窩在東宮吃吃喝喝,外麵下了一場雪,天陰了又晴。
宸王的判決終究沒下來。
朝中傳
來消息,靖元帝又派人查了一遍,發現宸王其實是冤枉的,這些事全都是宸王身邊人所為,目的就是報複主子,陷害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