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違規嗎?”席荊記得教育部明確規定過中小學上下學的時間。
“是自願的。自從課外輔導班被取消後,一批家長向學校提議,希望能延後放學時間,為學生提供課後輔導。”一旁有人解釋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
不一會兒,學生就把小吃街圍住。冷清的攤位終於迎來了一天最熱鬨的時候。
席荊和季時餘主動讓開了位置,躲在後麵的大樹下,邊吃邊聊了起來。
席荊一口咬掉半串魷魚,含糊不清地問:“你怎麼看?”
季時餘:“她剛剛說話時出現了視覺阻斷行為,很明顯是抗拒你提到的話題。”
席荊也注意到對方的眼睛說話時低下了頭,說話的語速語調都較之前發生轉變,整個人給人一種急躁感。
季時餘:“等等吧!一會兒人少了,再和對方聊。”
席荊望著熱火朝天的攤位,每一個都排著長隊,除了等沒有其他辦法。
二人等了快一個小時,圍著的人流才有了減少的趨勢。又過了一段時間,陸續有攤販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季時餘和席荊交換了一個眼神,重新走到魷魚攤前。
“你們怎麼又來了?還想吃點什麼?”大姐問道。
席荊亮出警官證:“我們想和你單獨聊聊。”
大姐深吸一口氣,做了半天思想準備,道:“去我家吧!”
席荊:“好。”
席荊和季時餘開著車跟在夫妻的三輪車後麵,十分鐘左右進到附近的一個老小區。
“進來坐吧!我給你們倒水。”
“不用麻煩了,我們問完就走。您坐吧!”席荊阻攔了對方的動作。
女人遲疑了片刻坐了下來,看向自家男人。
男人轉身進了房間,女人才開口問:“沒想到你們會找上我,你們想知道什麼?”
席荊:“能先問一下您的姓名嗎?”
女人:“林芳。”
“林姐。”席荊立刻換了稱呼,“我們來並不是想為難你和你的家人。隻是想了解一下二十年前的案子。你隻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就行。”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林芳道。
也不多的意思就是知道點。
“知道多少說多少,無礙。”席荊安撫道。
林芳:“我和安燕其實是同一屆的學生,但並不熟悉。我是三班的,她是一班。”
席荊:“她人怎麼樣?”
林芳:“人挺好的,不過家境不太好。”
席荊:“你怎麼知道的?”
林芳:“她媽媽以前在學校附近開早餐鋪,我去吃過。她那時候每天早上都在幫忙,之後去上學。後來安燕沒了,她媽媽也不乾了。”
說到這,林芳的語調低落了不少。
席荊思考了下,說:“看來安燕很孝順。”
林芳:“是。學習也好,那時候她是我們年級第一,很厲害。所以她死了的消息傳出來時,大家都挺難過的。”
席荊:“那,那個叫梁安的老師你熟嗎?”
林芳點點頭:“梁安老師是我們那屆新來的老師,教一二三班的化學。”
席荊:“他人怎麼樣?”
林芳:“我覺得人很好,學曆高講課幽默,還有耐心。說實話我們這些同學最初知道梁安老師是凶手的時候都不相信。可是後來有幾個女學生作證,說梁安老師私下輔導她們的時候有親密舉動。大家才不敢說話。”
席荊聽出了林芳的質疑,“你不相信?”
林芳:“是。我認識的梁老師不是那樣的人。”
席荊:“那當初沒有人替老師說情嗎?”
林芳搖頭:“沒人敢吧!那時候學校不準我們多言。”
學生被校方施壓沒,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人之常情。
“老實說,我其實非常抗拒和警方扯上關係。要是讓學校知道,說不定要攆走我的攤子。”林芳說出心中的顧慮。
“學校攆你們走?憑什麼?”席荊意外林芳的話。
林芳用寥寥幾句講述了一段商家和學校微妙關係。
青陽中學校附近的商販要想在校門口擺攤,是要經過學校同意才行,否則就會被城管驅逐。
這些年兩者相安無事和平共存,是因為學校獲取利益後,和商販間達成了某種上不了台麵的協議。
席荊頭一次聽說商販受製於學校,“青陽中學還能管城管了?”
林芳:“不是管。那條馬路平時是沒人管的,除非是特殊日子城管才會提前通知我們不準擺攤。學校最初是以我們影響校園門口形象請城管來趕我們走。我們一開始也就是躲著,偷摸乾,但是每次都被城管發現,實在是沒法乾了。”
席荊:“既然學校都趕你們走了,你們又是怎麼和學校做交易的?”
林芳:“後來我們和關係好的城管小哥打聽了一下什麼情況。因為以前從沒有過這個問題。那小哥人挺好,告訴我們是新上任的教學主任打電話聯係城管的。”
這事越說越玄乎。
席荊:“教學主任?教學主任還管這個?”
林芳:“嗯。說實話當時幾家商販也沒辦法,家裡就靠這個小攤維持生計,換個地方不一定有學校門口生意好,而且也不一定讓我們乾。所以我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