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餘“嗯”了聲:“但想為孩子伸冤不像是假的。”
奚琳琳:“難不成醒悟了?”
周生:“很可能。”
奚琳琳不屑:“早乾嘛去了?”
記者會開了一個小時,梁安的父母眼淚都要哭乾了。
不出眾人所料,記者會的發布引發全民激憤,一個個聲討警方,要求給個說法。
蔣昔合上電腦,“我們現在怎麼辦?”
秦飛章麵露嚴肅:“你們不用管,先去完成手頭的工作,應付記者的事情交給我。”
秦飛章在場猶如東海龍宮的定海神針,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可以安心工作。
接下來兩天的時間,各組分隊行動,席荊和季時餘又找到二十年前參與調查的其他警察詢問了破案過程,與趙贏所說一致,是梁安自己主動認罪。
“一開始強烈否認的人主動認罪,這合理嗎?”席荊問道。
許學真放下手裡的卷宗,“也不是沒有,我之前的一個案子就是。犯罪嫌疑人死活不承認,但是最後為了減刑承認了罪行。從死刑變死緩。”
席荊:“可梁安最後也沒減刑,還是被判死刑了。”
許學真:“畢竟是二十年前,死刑率比現在高。而且安燕的案子在當年是非常惡劣的,手段殘忍,受害者還是未成年。死刑並不意外。”
若不是冤案還好,若是,梁安用生命為冤案買單的代價可太大了。
奚琳琳接到一通電話,“嗯了兩聲。”掛斷電話,“梁毅和安沈雅。來了。”
終於來了。等了兩天才等來了梁安的父母。
夫妻倆穿得樸素,麵色沉重進了警局。
奚琳琳替席荊接待了兩位老人,“您請喝水。我們警局會議室都在用,隻能先借審訊室用一下,你們彆介意。”
梁毅一雙粗手握著紙杯,說:“不介意。警察同誌,我兒子的事情有結果了嗎?”他目光落在審訊室裡另一個警察身上。
許學真嚴肅道:“關於梁安的事情我們警方正在調查,這次請你們來就是想問你們一些問題。”
梁毅:“你說。”
許學真:“二十年前案發時,你們二位人在哪兒。”
梁毅愣了一下:“這有什麼關係嗎?”
許學真:“二十年前梁安的案子是我的同事辦理,據他反應當年你們二人並沒有為梁安說過話。為什麼今天反應會這麼強烈。”
梁毅苦著臉,一旁的安沈雅落寞的低下了頭。
梁毅深吸幾口氣,道:“我們都是農民,你看看我們的手。”說著攤開一張後繭子的手,“我們這樣的人,遵紀守法乾了一輩子農活,當了一輩子的老實人,自家兒子殺了人傳到村裡,我們自己頭都抬不起,天天被人指指點點,哪裡還敢替他辯駁。我們想著既然他做錯了事,就應該讓他自己承擔。可是誰能想到警方能夠抓錯人啊!”
安沈雅接著說:“小兄弟,你知道嗎?我們那供出一個大學生不容易,我們本來是要以此為驕傲的,但是我們因為他自身難保,指著我們鼻子罵我們是殺人犯的父母,我們連家都不敢回。和他疏遠,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兩個人說得聲淚俱下,奚琳琳在一旁聽得心裡難受。
“你們等一下,我去給你們拿紙。”說著,奚琳琳走出審訊室。
奚琳琳出門轉身進到隔壁的觀察室。席荊和季時餘幾個人坐在裡麵。
“你怎麼看?”席荊看向季時餘,等對方下判斷。
季時餘:“神態情緒正常,沒什麼問題,不像是說謊。”
“琳琳你幫我打電話給穀曉,讓他們組核實一下梁安父母的話。”
“好的。”奚琳琳道。
奚琳琳打完電話後,帶著一包紙抽重新回到審訊室內。
許學真重新詢問:“那你們覺得梁安不是殺人犯。”
梁毅:“當然不會。我兒子學習好,品格好,他連野貓野狗都不會傷害,何況是人。”
許學真:“你們和兒子關係怎麼樣?”
梁毅看了眼安沈雅。
安沈雅不自然地摸了摸頭發。
梁毅歎口氣:“哎,不太好。”
許學真:“怎麼說?”
梁毅:“孩子大了,離開家了,自然就疏遠了。”
許學真:“不應該吧!再怎麼說也是供他讀書的人啊!”
梁毅無奈一笑:“兒嫌家貧。”
許學真微張嘴,說不出話。
席荊看著兩位老人,總覺得哪裡奇怪,“你怎麼看?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季時餘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後麵幾個問題他們有明顯緊張的動作,而且最後一個回答他吞咽了口水,眼神向右看了,是說謊的表現。”
席荊:“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說謊呢?親子關係不好不是正好也可以說明他們不為兒子說情的理由嗎?”
梁安父母前後矛盾的表現令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