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猛烈的洪水摧枯拉朽,小舞心態瞬間崩潰,張牙舞爪就朝葉寒天撲過來。
“啊啊啊啊,葉寒天你個混蛋,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唰!
葉寒天隻腳死死頂著某人的腹部,後者齜牙咧嘴,對著空氣一頓狗刨。
小舞想要換了方向,可葉寒天的腿仿佛裝了追蹤器似的,將她前路封得死死的。
王八蛋!
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吧?
小舞按住了葉寒天的腿,想要借力跳起來展開攻擊,可後者又猛地縮了回去。
踏,差點摔倒,小舞更加怒火中燒,正要發飆時,響起的話語瞬間將她定在原地。
“想要鬨成什麼樣子,你心裡最好有個數,這麼多人看著,你非要挨頓打是吧?”
冰冷的聲音宛如一劑良藥,小舞內心的怒火一滯,她下意識扭頭看向爺爺黃根生。
似乎知道有人盯著自己,黃根生也看了過來。
二人視線交彙,他喜不自禁朝著小舞頷首,深陷的眼眸溫柔和煦。
那甜蜜的笑容,仿佛清泉劃過心尖,小舞內心一顫,內心的憤怒立馬煙消雲散。
她舉著胡蘿卜對著黃根生搖了搖,仿佛在告訴後者自己在弄這個,那大眼睛笑眯眯的可愛模樣,哪還看得見一絲凶戾。
黃根生嗬嗬一笑,沒有繼續關注這對感情友好的兄妹。
將黃根生哄了過去,小舞臉色瞬間一百八十度轉變,陰森恐怖,陰雨綿綿。
她陰惻惻湊到葉寒天耳邊,牙齒發出啃骨頭的聲音。
“葉寒天,你給我等著,我和你沒完!”
“等你打得過我再說吧。”
“你!”
小舞冷冷剜了葉寒天一眼,生著悶氣繼續烤自己的胡蘿卜。
烤了將近半個小時,烤雞肉終於變成金黃金黃,看起來像裹了一層肥美的油酥,外表看起來竟然沒有半點焦黑,似乎肉質確實不一樣。
葉寒天眼前一亮,大口咬了上去。
霎時間,濃鬱的汁水瞬間在口腔炸開,沁人心肺的香味直衝天靈蓋,葉寒天也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空空如也的肚子,一點一點被填滿的美妙期待,葉寒天已經很久沒如此神速感受到。
他瞬間化為老饕,大口大口撕扯,如風卷殘雲般。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小舞鬱悶放下了手,繼續啃起胡蘿卜,本來她也想嘗嘗的。
咦?
眼神餘光瞥見葉寒天桶裡還剩一些肉,小舞內心竊喜,趁葉寒天狼吞虎咽之際,她偷偷全拿了過來。
老神在在烤著肉,小舞麵無表情,熟練自然撒著調料,仿佛這肉是她自己帶來的。
葉寒天瞥了她一眼,眉頭微蹙,欲言又止。
瞅葉寒天那“難受”的模樣,小舞內心那叫一個爽,驕傲揚起了腦袋,“你看什麼看,我就吃又怎麼樣,你要動手是吧,哪哪,爺爺可看著呐!”
“你喜歡就好。”
“嘖嘖嘖,這肉可真好吃啊。”
小舞咬了一口,還沒嚼臉上就露出如癡如醉的笑容,小眼神斜斜望著某人,似在挑釁。
哼,看我氣不死你!
見葉寒天無動於衷,小舞立馬把身旁的十歲“小弟”拉了過來,繼續刺激道:“來,和姐姐說說,這肉是什麼肉?”
“牛肉。”
小舞“惋惜”不已,“這就是牛肉啊,果然好好吃哦,可是沒有了~”
“那這個呢?”
“這個、這個好像是是羊肉。”
小舞繼續挑眉斜視葉寒天,“原來這就是羊肉哦,喔喔喔喔,好好吃,可惜又沒有了。”
“那這個呢?”
“這個、這個是竹簽的,應該是老大抓的兔子肉。”
“等…”聲音剛起又落。
小舞毫不猶豫撕了一口,歪著腦袋怪聲怪氣道:“哎呀哎呀,原來是你抓的兔肉啊,不好意思,你急也沒用,我又吃完了。”
望著某人還一臉傲嬌得意,葉寒天嘴角猛地一抽。
“你喜歡就好。”
重複了一句,葉寒天捂著臉,扣著眉心快步離開了這裡。
宛如安裝了定時炸彈…幾秒後,院子裡忽然間暴起了恐怖的尖叫聲。
“啊啊啊,小兔子!!
兔子~兔子!!”
小舞擺臂頓足原地不停蹦躂,仿佛“吃到了最美的美食”,“亢奮”不已。
霎時間,所有村民都知道這個叫小舞的魂師小姑娘喜歡吃兔子肉。
在村民的淳樸招待下,小舞本月“收獲滿滿”。
………
葉寒天沒有著急修煉,而是和昨天一樣,正拿著耙子在外麵翻新地麵,並用磨盤砸結實。
雖然酒席確實熱鬨,但隻有辦酒席的人,才知道有多麻煩。
屋前屋後臟兮兮的。
這兒有一個火堆,那兒有一灘油糟。
走出去,眼睛一瞥,暗紅色的血水隨處可見。
腳踩過去滑滑的,低頭才驚覺是羊的內臟,腸子正在爆漿,彆提多惡心。
知道爺爺黃根生彎腰不方便,葉寒天早早就起來掩蓋這些“煙火味”。
昨天上午忙碌了一會,還沒有徹底打掃乾淨,就被黃龍爺爺抓去當免費勞動力。
倒不是什麼大事,純粹是當“吉祥物”,來激發村裡小孩的鬥誌。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周圍村的村長過來,象征性為前天的酒宴道賀,村裡需要搞點排麵。
用黃龍的話說,黃石村好不好,咱們自己清楚,但有外人在,誰特娘地都不準掉鏈子。
“小天,那些東西下場雨就好了,沒必要弄那麼乾淨。”
“村裡其他地方還不是這樣,都住慣了,有啥好嫌臟的呀。”
黃根生喉結上下鼓動,慈和的話語飄飄然傳遞開來說。
“反正也沒事,閒著也是閒著。”
葉寒天沒抬頭,繼續乾著活,他知道自己不乾,爺爺也會做。
他向來愛乾淨,昨天天沒亮就起來打掃,還是被他叫回屋的。
之所以違心這麼說,他其實是想自己偷偷來乾這些臟活。
“對了,前天你煲的湯是什麼湯?”
“真是奇了怪,這兩天我眼睛也不花了,遇到你黃洛爺爺,他說他也這樣,而且腿腳都變利索了,還讓我問問你是不是有啥秘方。”
“我哪有什麼秘方,普通的野雞湯而已,真有那麼好,明天我再去打點野雞回來。”
“算了算了,那(山)裡麵鬼都不去,說不準躲著啥鬼卵子野獸,你還是彆進去了,就在村子附近玩一個月,到時候去學院學習,免得耽誤事。”
“真有啥猛獸,哪怕是老虎,嘿,我現在也能一刀把它撂倒。”
“…呃,那倒也是。”
“……”
沒有任何視線的交彙。
二人就這麼隔著幾十米,邊忙著自己的事,又一邊聊著天。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對空氣說話。
經過幾個小時忙碌,葉寒天終於把屋前屋後整理得乾乾淨淨,並運了些桃樹過來點綴外圍。
唰,木屋的布簾緩緩拉開。
一道虛弱身影扶著門框緩緩走出。
隻見小舞臉色慘白,一副病殃殃模樣,用手捂著嘴,似乎有些想吐。
沒有丁點以前的活潑跳動,宛如大病初愈,神情萎靡,眼眸的靈氣也被病痛消磨一空。
奇怪,大夫都來過,怎麼還沒有起色啊!
黃根生用手捂著小舞的額頭,依舊沒有發燒的跡象,可看著小舞虛弱的模樣,他內心不禁有些著急。